第52章(2 / 2)

不久前刚说完,这会阿瑶记得一清二楚。简单几道菜很轻松地摆好,她微微躬身:“景哥哥,请用。”

“你也坐下,咱们一块吃点。”

可她刚才已经吃过了。不等阿瑶拒绝,刚才她牵着的那只大手伸过来,拉着袖子将她拽到身边,然后另一只手递给她一双筷子。

接筷子的同时,因为有些紧张而一直低头忙活的阿瑶终于正眼看到了少年。方才院门口虽有红灯笼,可他站在阴暗处面容看不太真切。如今房中灯火通明,他俊朗的五官也清晰展现在她眼前。

初识时阿瑶便隐隐觉得,东山脚下那位张扬的玄衣少年,大抵是她这两辈子见过容貌最为俊朗的男子。身形颀长、五官无可挑剔,尽管气质有些冷冽,喜怒不定的性子更是让人小心翼翼,可强大的气场更是让人难易忽略。

然而今夜,就在此地明亮的烛光下,他周身一直存在的冷冽如骄阳下的冰雪般彻底笑容。紧绷的唇角趋于柔和,连鹰隼般慑人的双眸也没了先前那股威力,其中更好似流淌着一股春水般的温柔。

“景哥哥。”

阿瑶只觉自己一颗心跳得好快,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来了。

在阿瑶愣神的瞬间,陆景渊飞快向后瞥一眼,冰冷的目光看向青霜,然后转过头来面对阿瑶时再次恢复温柔,变脸速度比川剧脸谱还要快。

接到他眼神,青霜打个哆嗦,看向自家姑娘的眼神如正在走向狼窝深处的小白兔。姑娘,不是青霜无能,而是小侯爷他实在太恐怖。忏悔完后她微微屈膝,朝身旁丫鬟打个手势。一溜丫鬟轻手轻脚退下去,走在最后的青霜掩上房门,房内瞬间只剩两人。

“恩?”尾音轻扬,陆景渊语气中带着点诱惑的味道。

“你生得真好看。”

这丫头,脸都已经红成虾子了,心却还没开窍。不过现在也比先前那样要好,这样宽慰自己,他用出生平从未有过的耐心,慢慢引导着她。

“还有呢?”

“这里,”阿瑶指指自己胸口,焦急又委屈:“跳得好快,好像要蹦出来了。”

陆景渊眼中瞬间焕发出无比强烈的光彩,如除夕夜子时京城午门前燃放的焰火般光彩夺目,瞬间点亮整个夜空。

“傻丫头。”

再也控制不住地伸出手,他将面前的阿瑶搂在怀中。在她小脑袋触及他胸前的一茬,前世今生孤寂幽冷的心瞬间如置身高高燃起的火焰旁,只需稍稍靠近便已经温暖、不由地想离更近些。

“跳、跳更快了。”

被他箍住的双臂无力地挣扎,阿瑶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喜欢我。”低头附在她耳边,陆景渊极尽温柔地说道。

阿瑶脑子嗡嗡响,下意识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那是因为你……”

刚准备说出最后三个字,陆景渊突然一顿,耳朵朝向外面凝神听去。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意识到来人是谁后,滔天的怒意让他周身杀气几乎要凝为实质。

阿瑶自然也感受到了,哆嗦下她微微屈膝,整个人从他怀中滑出来。

“你…生气了?”

“没有,”陆景渊摇头,可阴沉下来的脸色让这句否认没有丝毫说服力。

也不怪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两世为人他想得到的东西几乎从未失手,只除了面前这个傻丫头。今日回来她一反常态地殷勤起来,眼见气氛正好,两世最强烈的愿望就要达成,最后一刻却突然出来个人搅局。

饶是他再有本事,这会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面色。

“可是你脸色很不好。”阿瑶一头雾水,心下隐隐觉得委屈。

“没事,”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景渊强绷住面色。看着面前委屈的傻丫头,他知道自己吓到她了,可他又何尝想这样。

“明日征募军饷宴,你跟着一道前去。”

这可是大事,脑子只能想一件事的阿瑶暂时把方才的不悦抛诸脑后,“本来我就要去,今日排练舞蹈时便已说过,明日我要过去后面帮忙。”

虽然其它事她生疏,可关乎吃穿她却是比谁都在行。吃的话,淮扬菜向来以精致为名,皇商胡家更是精致中的精致,而被千娇万宠长大的阿瑶更是胡家吃得最精致的人。烤全羊宴味道好不好,弄出来她尝一口就能知道。至于穿,她继承了胡家祖传天赋,对布匹颜色和手感有着天然的敏锐,明日清早她还要去检查一遍布置以及舞姬舞裙,最后确保整件事万无一失。

“不是去后面坐那些杂事,明日你跟我一道坐在前面。”

“跟景哥哥?”

阿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他那可是首座,她坐过去算什么。正准备拒绝,就听门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紧接着阿爹声音响起:

“阿瑶当然是要跟我这当爹的一道坐在我胡家位置。”

“阿爹?”

见到推门进来的人,阿瑶只觉一个头两个大。

“拜师仪式当日我便说过,阿瑶日后要继承胡家,明日坐胡家位置,名正言顺。”

说完胡九龄看向陆景渊,放在他在书房,最后一遍推演着明日宴会之事。刚想好准备歇息,就见胡贵带着青霜过来。

阿瑶对小侯爷那般热络,如今两人独处一室……听到第一句他便坐不住了,第二句传来,他直接改走路为小跑。气喘吁吁地赶到院外,稍微平复下呼吸进去,刚到门边他就听到小侯爷的邀请。

跟他坐一块?这怎么能行!

看到女儿红彤彤的脸,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止这么点,胡九龄心下更是愤怒。他就知道这狼崽子不安好心,偏偏如今两人是一条船上的,不然他一定要把他赶出府。

比之胡九龄,陆景渊则要冷静许多。刚才在暗处观察平王宴会时,听到的几句话已经让他明白胡九龄不喜自己的原因。

做赘婿?虽然这事不太可能,可再棘手的情况他也遇到过,虽然一时间还没想出周全之法,可知晓原因后,他心情反倒比先前一头雾水时要轻松许多。是以这会明知道被针对,他依旧能维持住面色。

“可我什么都不懂,你们一堆人在那议事,我听着眼冒金星,坐过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