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别看陆昀竹年纪轻轻,可是,已经是举人了。
据她所知,身上已有举人功名,却还宁愿呆在玉掌书院里教书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想要在玉掌书院潜心苦读,打算下一次再考的。
还有一种则是想要著书研习学问的。
不知眼前之人是必于哪一种?
温落晚眼波闪了闪,放下遮住半张脸的扇子,屈膝微微一福,道:“绿漪放肆了,还请这位公子见谅。”
陆昀竹急忙还礼,“是昀竹失礼在先,不怪……”,抬起身的陆昀竹正正看见温落晚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刹那心悸,剩下的话竟然失了声。
绿漪哼了一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看看……都瞅直眼了……还说不是登徒子?
就是看她家小姐漂亮,前来搭讪的,还搭讪的这么没水平。
绿漪气鼓鼓的。
陆昀竹有些手足无措。
“公子说,您是在玉掌书院教书的,那可是在此准备今年九月的秋闱吗?”,温落晚好奇的问道。
陆昀竹闻言摇了摇头,“在下并不喜功名,只喜欢教书育人,寄情山水。”
说完后,陆昀竹心中有了一丝后悔,他是不是应该说他准备九月秋闱的,那样也许还会得佳人一丝好感。
哪有人会喜欢胸无大志之人?
他也算是倒霉之人。
小时曾订过娃娃亲,可是,当成年时,他父仙去,守孝三年。三年过后,亲事再提时,母亲又因病去世,这下人家再不愿等,他也不愿再耽误了人家姑娘,便解除了婚约。
待他考上举人后,也不是没人给他提亲,可是,一听说他并往再向上之心,便都不了了之。
陆昀竹难得遇到位心仪的姑娘,不禁有些紧张。
“哦……不愿再往上考吗?”,温落晚眉头轻蹙。
陆昀竹心中有些难过。
要不……他就去考一次?
陆昀竹的心生凭第一次有了动摇。
可正合她的心意呢。
官场哪里是那么好爬的?官场倾轧,一不小心,可是就要罢官丢命的。
温落晚宁愿她的夫君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一家人平安渡日就好。
越看这个青竹般秀逸的男子,温落晚越满意。
这一趟果真是没有白来。
温落晚眉头舒展,浅笑如画,“身为男儿可真好,可以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风景……”
陆昀竹猛然一震。
“小……小姐,不觉得昀竹胸无大志?”
“胸无大志?”,温落晚莫名的回望回去,他为什么会这么想?,“淡泊名利,寄情山水,乃真名士所为……”
她就喜欢这样的。
温落晚的语气真诚无伪。
陆昀竹心中一片火热,他今天有幸,竟遇到了与他志同道合的女子。
“小姐谬赞了。”,陆昀竹微微惭愧道,“只可惜,昀竹无法做到真正的寄情山水,还要在书院教书,总是要吃饭的。”
他离这位小姐说的真名士还差得远呢。
像倪瓒那样淡泊名利,散尽家财,寄情于山水之间,他还是做不到的。
温落晚更满意了。
不是迂腐的死读书之人。
“身在入世,心在出世,就好了……”,温落晚难得俏皮的打一句佛谒。
陆昀竹心中剧震,大赞道:“好!好一个‘身在入世,心在出世’,姑娘当真是玲珑剔透之人……”
陆昀竹再次深深的看了温落晚一眼,“敢问姑娘芳名?”
他知道自己冒昧唐突了,可是,他更不愿意错失这位姑娘。
人生能有多少人能幸运的遇到自己的红颜知已?
七月七,在这一天,若是少男们有意,便可上前询问府址和芳名。若是少女也有意,便回告之。
绿漪眼睛都睁大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究竟发生了什么?
温落晚自然是明白陆昀竹的意思,正合她意。迎着陆昀竹期盼的星眸,温落晚屈身微福,玉面绯红,嫣然一笑,“寄居辅国公府温家孤女,温落晚。”
男的秀逸,女的殊丽,玉掌花随风微动,美得像一幅画儿一般,却刺伤了有心人的眼睛。
“云寒,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