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初听到这一声,抬眼像慕容渊望过去,慕容渊轻微点头,不易察觉。
是啊,苏云初倒是忘记了,这些人不会怀疑苏府,但是既然她在宋家长大,那么一身得来就是来自宋家,如果她真的无艺傍身,那么别人会怎么怀疑宋家?即便她知道宋家不在乎这些虚名,但她不愿意。
但是众所周知,慕容渊从来都是与人不亲近的,何况是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苏云初说话?
慕容治也笑道,“难得五弟开了金口,我可是记得这样的宴会里边,五弟从未开口的呢。”
当下也不得不对苏云初多看了两眼,但是这一看之下,却是微微眯眼,有些皱起了眉头。
慕容渊依旧是那样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薄凉,“本王不过是听说了江南宋先生的名号,也想见识一番罢了。”
慕容治不语,但是柳如絮却是看到了这一幕,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注意着慕容渊,她从来不曾见过慕容渊为谁说话,可是这个苏云初,这个刚刚出现的人,为什么她就轻易得了慕容渊的关注,而她呢,这么多年以来,即便她有意接触,即便她努力变得和他相似,他也不曾在人前因为她说过一句话。
因此,此时,听了先前对她画作的评价,虽然是也给与了肯定,但她知道,今年的名头,也是不会落到她头上了,就因为那突然的一滴墨汁。
此时再听着慕容渊为了苏云初开口,更是心中不舒服,看着苏云初的眼神也不见了好。
苏云初不知道,在她站起来的这段时间里,下边几人的心思已经在默默变化之中,苏亦然心中也是担心的,怕就怕这个突然被点名出现的苏云初会突然改变了比赛的结果,因为她已经知道结果是什么,所有人也都知道结果是什么,只是差了一声宣布罢了。
苏云初只能开口,“如此,臣女便献丑了。”
说着已经踏步上台,在台上的画桌之上开始作画。
看到这满园荷花的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她不像柳如絮那样架起一张巨大的花布,而是单单拿了一张宣纸直接在桌子之上画画而已。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画作完毕。
两旁的宫人帮着她将画作举起来,众人的眼中都出现了惊艳神色。
但是,慕容渊嘴角却是有些微微抽搐,慕容泽也是有些想笑,低声道,“她是这种人么?”
苏云初画的是一幅花园之中,少女在荷花池边戏水的图景,看起来俏丽活泼,青春洋溢,可真的不是她会做的事情。
画作之上还提了一首词“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沈烟。棋声惊昼眠。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这是苏轼的一首词,描写的是闺阁之景,与一般多是幽怨的闺阁之景不一样,显得活泼可爱多了。
苏云初的画作也是很简单的,但是笔法之间行云流水,极有风范,她本来就会作画,这七年更是多了宋羽与宋皓流的真传,加上这手连宋皓流也称赞的融合前世东西方艺术的笔法,以及颇有宋羽风范的字,真的与她潇洒的性子很是符合。
字画之间安排得当,行文有风格,留白适当,浓淡相宜,果真是好画,虽是比不上柳如絮大幅画作的壮观,但是也是自成风格,更更多了灵巧之美。
一幅画作下来,对苏云初不看好的一众人,都惊呼出声,这简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苏云初行了一个礼,再淡淡回到座位之上,既然都是免不得要有这么一番的,纵是今后她想要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估计也不会容许了,既然如此,那就该当如何便如何吧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已经进了京城这个漩涡里边,她想要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致远侯府不给她这个机会,而这个权贵云集的地方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那么既然都是如此,她为何不选择一个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的生存方式?
所以对于众人的反应,苏云初只当做是没有看见。
赵芷云看着她已经是惊讶不已,“云初,你简直就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