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门边传来谁的声音,熟悉的音色里带着不熟悉的紧绷与慌张。
徐晚星分了心,下意识回头去看,下一秒,胳膊被人扎了。
乔野也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一把推开发胶男,拉住她一看,只见水果刀划破了两层衣服,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血迹很快涌出,染红了衣袖。
见血了,那三个男生也定在了原地。
发胶男把刀一扔,恶狠狠说:“再有下次,老子捅的就不是胳膊了!”
徐晚星还要冲上去继续干,那几人却一溜烟跑了。
也就在这时,老板才从隔壁的台球厅姗姗来迟,慌慌张张地吆喝着:“哎,跑什么跑?”
进门一看见满屋狼藉,桌子椅子瘫倒在地,再一看满身狼藉的徐晚星,他大嚷起来:“哎哎,打架打坏了我的东西,不赔钱可不许走!”
于胖子总算从角落里哆哆嗦嗦爬出来:“不是,我们是被打的——”
“我管你谁打谁?总之打架的是你们,不把钱赔了,一个都不许走!”
乔野攥着徐晚星的胳膊,回头冷冰冰地看着老板:“那麻烦您先把营业执照拿出来看看。东西可以赔,但赔多少、怎么赔,恐怕要叫警察来算,您说了可不算。”
“哎——”
“再有,在场的都是未成年人,您这游戏厅不仅有电玩,赌博性质的机器也不少,后续怎么处理,您再好好琢磨琢磨?”
“……”
得了,有知识有文化的学霸出手,老板鸦雀无声,放行了。
乔野一言不发拉着徐晚星往外走,手上很用力。
这样荒唐的夜里,胳膊上还被扎了一刀,徐晚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哎哟连天地叫痛,也好像不太担心老徐会怎么处理她,反倒在走出门的过程中笑出了声来。
她侧头看他异常紧绷的脸,说:“哎哎,学霸,我今天才发现你虽然不会打架,但是临危不乱,气势还是很够的。”
乔野停在了山地车旁,侧过身来,眼神像刀子一样朝她戳过去。
“闹成这样,你想说的只有这些?”
徐晚星一愣:“那我该说点什么?”
乔野盯着她,脸色难看到昏暗的路灯都能将他的怒意照得一清二楚。
“徐晚星,你没有脑子吗?什么事情都靠拳头解决。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对方底细,上去就是一打三。你是真觉得自己的身手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还是觉得贱命一条,死了就算了?”
“喂,你说话就说话,不要人身攻击啊!”徐晚星震惊了,也摸不着头脑,这家伙哪里来这么大的怒火?
她捂住伤口,莫名其妙地说:“要不是你忽然开口,就他那速度,这一刀我完全可以躲开——”
“所以还是我的错了?”
“那可不是?”她还是很讲道理的,这时候也不忘就事论事,“你要是不开口,我也不会受伤,所以这确实是你的问题。”
乔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让一旁的于胖子都忍不住退避三舍的地步了。在原地顿了两秒钟,他点头,说:“好,都是我的错。那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是我多事了。”
说完,他转身打开车锁,长腿一迈,骑了上去。
徐晚星一头雾水:“喂,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我哪里又得罪你啦?”
那人骑上了车,倏地远去,就好像上次半夜在山顶似的,她一句话没说对而已,他就小心眼地扬长而去。
徐晚星目瞪口呆地问于胖子:“他是哪根筋不对?莫名其妙跑进来骂我一通,又莫名其妙跑了!”
于胖子也茫然地摸摸后脑勺:“我也不知道啊,要是春鸣在——”
话没说完,就意识到春鸣是不可能在的。徐晚星要收拾那群人,怎么可能还让春鸣来现场被人侮辱?
可是春鸣比他聪明,甚至比徐晚星这个女孩子还要敏感,如果他在,一定知道乔野在想什么。
于胖子回过头来,说:“你这手还在流血呢,咱们现在去医院吗?”
徐晚星说:“医院就算了吧,去诊所处理一下就完事。”
话音刚落,她想起什么,“喂,你身上有钱吗?”
于胖子掏了掏裤兜:“晚上买了面包,还剩三块。”
徐晚星摸了摸自己的包,掏出了两块钱硬币。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最后是于胖子弱弱地问了句:“要不,咱们去买盒创可贴……?”
贴个一二十张,大概能把血止住……?
徐晚星无语地看看伤口,再看看于胖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他交朋友。
可也就是一眨眼功夫,那辆飞驰而去的山地车又像风一样掉了个头,骑了回来。
少年单脚支地,脸色难看得像黑面神:“不去处理伤口,留在这儿等着血流而亡?”
“就这种伤口,血流而亡是不是太夸——”话说到一半,粗糙如徐晚星也察觉到了乔野的怒气值,再讲下去,可能她真得依靠创可贴止血了。
她赶紧腆着脸凑过去:“那什么,我俩没带够钱……”
乔野面无表情看她一眼,说:“下次打架之前,劝你把钱准备好。照你这种不管不顾的打法,包扎费不够,最好准备个十万八万的手术费。”
徐晚星:“……”
喂,够了啊,说教说一遍就行了,一直冷嘲热讽就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