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隔着厚重玻璃窗,他的声音听不真切,模模糊糊的。
她跳下椅子,指指头顶的机器,“空调坏了,尽吹冷风。”
乔野绕了一圈,很快敲开了门。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遥控器也调得好好的,就是不出热风。”
乔野接过遥控,摆弄片刻,“应该是主机坏了。”
“算了,不用了。”徐晚星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干脆把电源拔了,想起什么,又回头问他:“这么晚了,你上哪去?”
乔野顿了顿,说:“超市。”
她立马了悟,斜眼看着他,“买烟?”
“买水。”
“鬼才信。”
乔野笑了,“披头散发,还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照照镜子吧,徐晚星,你现在这样子,跟鬼也差不了多少。”
徐晚星翻个白眼,把他推了出去,关门,“慢走不送。”
瑟缩着钻进被窝里时,还在嘀咕:“都说了少抽烟了,还抽。”
脚步声停留片刻,还是远去了。
她凄凄惨惨地窝在冷冰冰的被窝里,打了个喷嚏,心道他还真狠心,也不多问两句,就这么走了,一点没有前后桌情谊。
没想到的是,前后大概也不过十分钟,乔野去而复返。
徐晚星开门,看见他拎着一只塑料袋站在门口。
“你买了一口袋烟?瘾这么大吗?”她不可置信盯着那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
“进屋去。”他眉头一皱,看了眼她略微发白的嘴唇,“上床捂着。”
他似乎没把自己当外人,转身把门关上,又把袋子拎到了桌上。
“问过前台了,这个时节房间紧俏,说是都满房了,没办法给你换房间。时间太晚,这种地方也找不到师傅连夜维修空调,只能将就一晚。”
徐晚星这是单间,总不能他和她换房间,难不成让她和万小福一起住隔壁?床太小,也不能他和万小福来挤一张单人床。
乔野从袋子里拿出一整包暖宝宝,扔给她,“先贴上,不够我再去买。”
徐晚星低头看着手里五十张一包的暖宝宝,“……够了,从头贴到脚都够了。”
他又从桌上拿过热水壶,进浴室接了一整壶,出来插电烧水。
“我听说酒店民宿的热水壶都不卫生,最好不用。”徐晚星好心提醒。
“谁说是烧水给你喝了?”
他头也不回,从塑料袋里拿出两只热水袋,最传统最老式的那一种,颜色是土气的红,必须灌热水,凉了又换。
“旁边的小超市物资有限,没有充电热水袋,只能将就一下。”
徐晚星一愣,这才明白他在这十分钟里都做了些什么。问前台,去超市,买暖宝宝,又带了两只热水袋。
她从被窝里钻出来,“我来吧——”
“上去躺着,别让我看见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回头给了她一记平日里补课时的威严眼神,她只好灰溜溜地又回到被窝里。十来分钟的时间里,她的努力也有一点成效,至少被窝不再冰得像冷冻库。
而眼前这位学霸,虽然刻薄话不断,但仍以充足的耐心烧好热水,灌好了一只热水袋,递给床上的她,“先抱着。”
徐晚星接过手,张了张嘴,说了句谢谢。
乔野问她:“暖宝宝贴了吗?”
“还没。”
“贴毛衣外面,别太贴身,免得烫伤。”他又回到桌前,拿了热水壶重新接水、插上电,准备灌第二只热水袋,“你贴你的,放心,我不回头。”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徐晚星说:“贴好了。”
咕噜咕噜的沸水在拼命冒泡,他嗯了一声,关掉电源,灌好了手里的热水袋,回头递给她,“这只放脚边。”
徐晚星接过来,瞟了眼一早看见的袋子里那包烟,原本不想说的,却还是忍不住,“不是说了让你别抽烟了?”
“没怎么抽了。”
“那你买来干什么?”
“望梅止渴。”
“……”
“暖和点没?”
“好多了。”寒意被怀里和脚边的热水袋驱散,徐晚星抬眼看他,啧了一声,“你这么善良又热心肠的样子还真少见。”
“要不是见你快冻死了,我怕明早见报,落个见死不救的坏名声,也不想这么麻烦。”
“那还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