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45(2 / 2)

大阿哥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句,居然当真就这么快步回去了,留下胤祺一个在微凉的晚风里头近乎石化——怪不得是将来能跟康熙说出“您下不了手我去做了二弟”这种话的人物,这么一份儿耿直到二百五的脾气,真难为他是怎么能跟着太子一块儿斗了那么多年的。

虽然到底也没弄明白自个儿这个大哥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但胤祺却还是至少从他口中知道了一件事儿——自家皇阿玛现在显然正在发火,而且这火气儿还绝对小不了。

虽然肩负着皇家相声演员段子手的重任,可胤祺依然没有趁这种时候一头撞上去找揍的习惯,还是耐着性子挨了一个时辰,直等到廉贞那边儿的鹿肉焖土豆出了锅,才总算提着食盒掐着点儿出了帐子。

皇子的营帐在次内围,离主帐不算太远,却也算不得有多近。胤祺也没叫人跟着,自个儿捧了食盒摸着黑走过去,本打算低调点儿偷偷钻进帐子里去,谁知刚一绕到大营前头,就被眼前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大臣给吓了一跳。

梁九功眼尖,一个箭步矫健地蹿了过去,拿身子把胤祺给护在了帐子边儿上,压低了声音道:“阿哥——您怎么这功夫还跑过来了?万岁爷的火气儿正大着呢,谁的面儿都不肯朝,就叫诸位大臣们在这儿跪着反省。除了张老大人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被免了责罚,旁的可都在这儿跪齐了……”

“皇阿玛还没用膳呢,就是生气也不能这么个气法儿啊。”

胤祺扬了扬手里的食盒,踮脚朝着人群里头一瞄,心里便有了三分把握。虽是受罚,可连这罚跪也本该是有秩次、讲规矩的。明珠在这些人里头的身份最高,却没在最前头领跪,反倒灰头土脸地跪在了人堆儿里头——这不只是发落今儿的事,更是借引子发落太子那一桩子事儿呢。

心中有了数,胤祺便也不再耽搁,笑着指了指帐子的背面:“公公开个后门,领我进去罢。皇阿玛生气了我就跑,总归打不着我的。”

梁九功苦着脸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屈服在了这位小阿哥神奇的力量之下——可不是么?万岁爷就算再怎么不痛快,又几时给过这位小阿哥的脸色看?更别说胤祺这几日屡立奇功,正是宠都宠不过来的时候,想来就算是这种当口,进去一趟也是不碍事儿的。

有了梁九功的协助,胤祺总算顺利地从后头钻进了帐子。康熙正捏着几份邸报眉头紧锁地瞧着,听着动静下意识抬头,居然不仅没有梁九功提心吊胆的暴躁不耐,目光竟反倒亮了几分,轻笑着招了招手道:“臭小子,自个儿就一会儿都待不住?”

梁九功轻手轻脚地撂下了帘子继续回去守着,心里对这位小阿哥的敬意已经无限拔高到了一个不可描述的境界——他算是看出来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儿,他再拦上半句都只能算是多嘴。没见着万岁爷一见着那位小祖宗时候的眼神?这哪儿是生闷气呢,分明是在帐子里头起着范儿,等着这个儿子自个儿找他去呢……

“皇阿玛,先吃饭吧——事儿越愁越多,犯不着拿身子较劲儿,咱明儿可还得回銮呢。”

胤祺也笑着温声劝了一句,把早准备好了的盖浇饭从食盒里头捧出来。满满的一大海碗白米饭,上头热热乎乎的浇着被焖得酥烂的鹿肉跟土豆,微棕的汤汁裹着颗粒分明的米粒,在油灯下头闪着诱人的光泽,香气无遮无拦地在帐子里头逸散开来,叫人一闻见便忍不住的直咽口水。

康熙原本生了一肚子的气,这时候也尚不觉着有多饿。谁知被这香气一浸,竟是也不由跟着生出了浓浓的食欲,下意识点了点头,接过胤祺递过来的筷子:“这是什么东西?朕倒不记着那桌子菜里头有这个……”

“就是那鹿肉的锅子,儿子往里头添了点儿东西,稍微给重新弄了一下。”

胤祺笑着应了一句,又替康熙满了一杯茶搁在手边儿。这其实也算是一道东北的家常菜,只不过普通人家做的时候搁的肉没这么讲究就是了——满人的饮食习惯跟后世的东北大锅炖煮极为相似,他猜着康熙也会喜欢这种焖出来的肉,又特意祭出了百搭法宝土豆,足足地焖了两个钟头。这功夫肉的精华已彻底的进了汤里,又跟着汤将土豆焖得金黄绵软,皇宫里头只会嫌这种做法太粗劣太单调,可偶尔吃上一次,却依然很容易征服人的味蕾。

——不说别的,没见着当年乾隆爷下江南回回迷路,吃的菜都快凑出一本菜谱来了么?记得前世有人整理各朝菜谱,每朝一册,乾隆一个人的单列一册,居然还比别的都厚上几分。那里头记着的也都不是什么金贵的菜,无非就是些个萝卜炖豆腐、粉丝穿排骨之类的。宫廷里的菜式精致归精致,可偶尔拿着一两样民间的做法出来,还是很容易打动这些个打小锦衣玉食的天家贵胄的。

第69章 助攻

虽然这一顿饭相比御膳实在简陋的过分,可抵不住康熙真觉着饿了,这东西的卖相又诱人,三口两口的便觉着再停不下来。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下了肚子,只觉着气也消了大半,捧着茶杯抿了两口,心满意足地揉揉自个儿这个贴心小棉袄的脑袋:“那阵儿你跟朕说什么来着?再说说,那时候朕正在气头上,也没听进什么去……”

胤祺正在一边儿成就感爆棚地看着自家皇阿玛津津有味地用膳呢,冷不防被这么问了一句,神色也显出些迷茫来:“儿子……说什么了?”

“……”康熙却也被自个儿这儿子时不时的迷糊劲儿引得无奈轻笑,顺手照着他的额头敲了一把,没好气道:“你说叫于成龙随机应变!朕这句话是听进去了,也已传谕令于成龙主事儿去了——然后呢?”

“对了……哦,儿子是说江南那头毕竟有曹大人在呢,银子总该是够的,大不了就先借了再还上——就是那粮食跟物资,怕是要运过去得费点儿劲。”

胤祺这才隐约想起来自个儿当时的念头。他心思细致,管的又是织造府那非得精细着才能瞅出名堂来的活儿,一遇事儿先想的也是具体流程里头的问题。可如今连大框都尚且未定呢,也就是康熙有这个耐心伐儿听他讲,他才有机会把自个儿想的这些都说出来。

“你想的不错,很周到,看来这织造府的活儿朕没给错人。”

康熙点了点头,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却是又负了双手起身来回踱了两步,轻叹了一声道:“可你毕竟还小,还看不出这场水灾最要紧的地方来……若是夏汛,再大十倍朕也不怕。可眼下秋收在即,一年的收成化为泡影。赋税可免,但府库无粮,拿什么赈灾?百姓一年颗粒无收,若无官府补粮,今冬吃什么,来年又拿什么做种?这银子是永远不够用的,最要紧的也不是运粮的问题,而是到底还有没有粮可运……”

胤祺知道这是自家皇阿玛在教他办事儿的道理了,自然打点起精神仔细听着,一时更是觉着自个儿把事情想的毕竟还是太过简单:“师父也说来着,要紧的是秋收。可儿子听了皇阿玛说的,才真明白这里头的关窍。”

“谁都不能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明白,慢慢学就是了。”康熙含笑揉了揉他的额顶,却又忽然反应了过来,“对了——你师父他人呢?”

“师父说他要下江南去,然后匆匆忙忙就走了……”胤祺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出,小心翼翼地瞄着康熙的神色道:“师父他——没跟您说?”

康熙摇了摇头,半晌才无奈地笑了一声:“这么快就走了……罢了,朕也从来都管不住他,去就去吧——他可跟你说那弩机的事儿了?”

“说了。这事儿交给儿子操心就是了,皇阿玛放心吧。”

胤祺点了点头,索性大包大揽地直接应承了下来。眼下最要紧的事就是黄河水患,康熙无疑是分不出心思来管旁的事儿的,这些个琐碎却又必要的事情,他必然得自个儿都拢起来:“对了,皇阿玛——儿子寻思着织造府这些日子怕是得叫下头递上来的条子给淹了,明儿动身的时候儿子能不能不跟着大部队,提前赶回北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