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107(2 / 2)

再怎么也曾经是上过报纸的理科状元,胤祺心里头清楚这显然是没弄清蚊虫携带病原体的作用,却也没有把握就这么在现场给这些人上一堂生物课,能不能就地把这件事儿给解释清楚。正垂着头寻思着有什么借口暂且先糊弄过去,腕子却忽然被自家四哥拉住了,带了些茫然地抬起头,便撞进那一双尽是紧张懊悔的眼睛里:“五弟,听话,先出去……”

胤祺本想再说些什么,望见那一双眼睛里头隐隐的恐惧跟不安,心里头却也跟着沉了沉。微垂了眸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无奈一笑,又揉了揉弘晖的小脑袋,将他轻轻放回了床上:“好,我在外面守着。四哥,你也别太着急——要真是疟疾的话,我知道该去哪儿找药,弘晖不会有事儿的。”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快步走进来了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神色匆匆一身官服,显然是宫里头出了什么急事:“四爷,出事儿了——皇上见了八阿哥的折子,气得连摔了好几样儿东西,眼见着南书房都快给掀了,叫您赶紧过去呢。”

古人讲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胤祺始终都对着这一点坚信不疑,每回有点儿什么好事都高兴不了多久,可坏事儿却好像偏要接连着往下砸似的,一件接一件的叫人头疼。见着自家四哥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神色,胤祺心中略一盘算,终于还是决定把那个搁谁手上都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抢过来——皇阿玛这时候叫四哥进宫,显然不是为了叫四哥把老八给揍一顿这么单纯,他就算再不愿掺和这事儿,也总比叫自家四哥搅进去的强。

“四哥,你守着弘晖,我替你去见皇阿玛。”

心中有了定数,胤祺也不再多耽搁,抬手扯住了就要往外走的四哥,示意他回去好好陪着自个儿正病着的侄儿:“为人父母的操心儿女,本就是人之常情,皇阿玛不会怪罪——我在这儿总归也帮不上什么忙,那边的事儿就交给我应付吧。”

胤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扶了他的肩缓声道:“量力而为,不要勉强。四哥就算再不济,这点儿事也还是能应付得了的。”

胤祺只是微垂了眸淡淡一笑,也不多说,只是轻轻拍了拍落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转身便领着贪狼一块儿朝外头快步走去。那青年茫然地立在原地怔忡了一瞬,像是终于闹清楚了胤祺的身份,忙快步追了上去:“五爷,皇上叫的是四爷,您这样——”

“我这样不妨事的,快走吧。”

胤祺含笑应了一句,又特意留心望了这青年一眼——能这样自如进出自家四哥的府上,看来跟四哥的关系显然匪浅,可他看着只觉眼生得很,大抵是这两年他在下头跑的时候跟着四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将来有名有姓的那些人里头中的一个:“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不曾见过你?”

青年快步在他身后跟着,仍是一脸忧心忡忡又不敢多说的模样,听着他的询问不由微怔,略一迟疑才赶忙应声道:“回五爷的话儿,奴才是湖广总督年遐龄的儿子,名叫年羹尧。年前才刚改了庶吉士,在翰林院做事儿。近来南书房里头缺人,才把奴才调过去跑跑腿,五爷没见着过也是正常……”

胤祺脚下不由一顿,下意识立在原地,仔细打量着这个礼数恭敬周到的青年,却是怎么都没法儿把他跟后来自恃功高飞扬跋扈,以至于丢了性命的那个年大将军联系起来。年羹尧被他盯得有些发毛,犹豫片刻才壮着胆子道:“五爷……可是奴才这名儿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只是我曾与你父亲年老大人有些交情,却不想是故人之子——他老人家也该致仕了罢?”

胤祺淡淡笑了笑,随口应了一句,便接过了贪狼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青年也是骑马过来的,利索地跟着上了马一扥缰绳,不远不近地稳稳坠在胤祺两骑的后头:“劳五爷挂念,家父年前才递了折子,蒙圣恩得以回京养老呢。”

这青年虽说进退有度又极会看眼色,却毕竟处事实在太圆滑了些,念着这也毕竟是四哥日后的大舅子之一,胤祺也就耐着性子同他多说了几句。一路进了乾清宫下马直奔南书房,才刚一进门,就见着一地的狼藉。张廷玉正噤若寒蝉地贴着墙站在唯一干净些的角落里,一见着他进门,就立刻递来了无助的求救眼神。

梁九功正纠结地望着这一地的碎瓷片儿想收拾又不敢收拾,一见胤祺进来目光便是一亮,踮着脚跳过去,救命稻草似的扯住了这一位祖宗,又不迭地朝着年羹尧挥了挥手,压低声音道:“行了行了,快上外头伺候着去吧,别乱出声,什么都没看见,听着没有?”

年羹尧忙不迭地应了,快步退出了书房在廊下守着。梁九功转向胤祺,竟是立刻换了个六神无主的哀戚神色,一把就扯住了他的袖子不肯撒手:“阿哥诶,赶紧救救命吧——万岁爷不叫收拾,正在里头的小书房生闷气呢。这砸了一地的东西,张大人都不敢出来了……”

第139章 上朝

“收拾了收拾了,这像是什么样子?”

胤祺失笑摇头,赶忙把贪狼招呼了进来一块儿收拾,这才把被封印在墙角的张廷玉给放了出来。刚一恢复了行动能力,张廷玉就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握住他的腕子微微摇头:“阿哥掂量着些,差事办成了这样,怕是还要再派下去的。”

“总不能真叫四哥接吧?他那性子你也知道,估计等案子结了,刑部也差不多散了架子了。”

迎上张廷玉关切的目光,胤祺却只是淡淡一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皇阿玛发这么大的火,未必就全是冲着老八……这事儿你们劝不得,还是得我来才行。”

南书房待久了的人都对五阿哥有着某种莫名的信仰,张廷玉少年时就是胤祺的伴读,亲眼看着皇上多少年如一日从未变过的恩宠,更是比谁都清楚这一位阿哥的能耐。见他说得笃定,便也点点头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皇上刚发了一通火儿,里头又没人伺候,阿哥带一盏茶进去吧。”

胤祺闻言微怔,这才想起这位师兄才是正经懂得这侍君之道的,微微颔首谢过了,却又忍不住轻笑道:“看师兄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想不出方才是怎么站在那墙角不敢动弹的……”

张廷玉面色微窘,儒雅清和的面孔上便不由泛起了淡淡血色,轻咳了一声无奈道:“阿哥就别取笑我了,赶紧进去吧,皇上等着人哄呢。”

胤祺也不再逗他,点了点头便抄起一壶茶揣在怀里,又端了个茶盏快步进了小书房。康熙听着门口的动静,抬了头不悦地望过来,眼里的愠色却在看清了是他的下一刻便消散了,敲了敲桌案示意他过来坐下:“怎么是你跑过来了,朕叫的不是老四么?”

“四哥儿子病了,我正在他府上呢,就替他跑了一趟。”

胤祺笑着应了一句,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盏茶塞进自家皇阿玛的手里,自个儿也一撩衣摆在边儿上坐了:“再说了,皇阿玛一念咒儿子就跑过来,这多天经地义的事儿啊……天儿都这么晚了,您就算生气也别气坏了身子。要是实在觉着气不过,儿子就去把老八打一顿,给他长长记性。”

“成天的没个正行,哪儿像个王爷的样子?”

康熙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接过那盏茶一气饮尽了,却又忽然沉默了下来。半晌才轻叹一声,轻轻揉了揉这个儿子的脑袋:“这回是朕对不住你……你就不生朕的气?”

“先前没看出老八的手段来,是儿子自个儿不争气。又不是半大的孩子了,怎么还能怪着皇阿玛没提醒?”胤祺淡然一笑,温声应了一句,又将茶杯续满了亲手捧过去,放缓了声音劝道:“皇阿玛别气了,老八事儿没办好,给个教训叫他重办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