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渐行忍着怒火,先去看对方的腰胯腿,想要跟自己比比,目光一转,身材怎样没注意,倒是抬眼就看到了陈彩的那件外套。
陆渐行:“……”
陈彩一看陆渐行这表情就知道要坏事了。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懵,毕竟误会有点大,如果他真跟小头牌有点什么还好说,可他现在并不想招惹清纯小男生。如果这会儿说了实话,那小头牌肯定会以为自己早就接受他了,而且还到了在床上喊他名字的地步……
叫名字这事也太劲爆了,估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可是不说实话,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好的借口来圆。
唯有抵死不承认了。
陈彩深知少说少错的道理,脑子快速运转,脸上硬凹着茫然状。
陆渐行看他,他就看陆渐行,不脸红不闪避,看起来无辜极了。
倒是蒋帅在一边当背景板半天,这俩人跟猜谜似的话说一半,你看我我看你,忍不住问:“怎么了?”
他本来就有些不高兴,好不容易约到了陈彩,还有了万里长征的一小步,结果没等高兴呢就被陆渐行给插足了。蒋帅自然知道陆渐行,这位天颐传媒的老总自打接任公司后就十分有表演欲,别人都说这位是低调优雅的归国精英,可蒋帅看过他的采访,总觉得这人实际装逼到不行。
他从心里不喜欢这伙儿娱乐圈的,觉得一个个都虚伪俗气得不得了,也就陈彩像是出淤泥的莲花一样,在这种行业里始终勤勤恳恳,毫不做作。
蒋帅见陆渐行还是不说话,干脆道:“陆总,你要是没事,我们得先走了。”
陆渐行本来就忍着怒火不知道怎么发,听这话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没事,你们又有什么事要办?”
蒋帅心想这人可真会抬杠。他笑了笑,摊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本来就是要去约会的,衣服换了,吉他也拿了,现在就等着你放人呢。”
陆渐行理亏,反驳不过,干巴巴怼了一句:“我也有事。”
“有事那你倒快点啊,”蒋帅不耐烦,“你老抓着彩哥胳膊干什么。”
陈彩知道蒋帅年纪小,还有些少年志气,但没想到他对着陆渐行也这么冲。蒋帅不怕陆渐行,他可怕。
“那个我跟陆总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谈,”陈彩出来打圆场,决定欺软怕硬,对小头牌道,“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们再约。”
“什么事?”蒋帅一愣,看着他的目光委屈得不像样,“你们不是都下班了吗?”
“这不是临时碰上了吗,一点商务合作的事情。”陈彩心虚又心软,补充道:“要不,这边一忙完我就给你打电话,这样行吗?”
“真的?”蒋帅眼睛亮了亮,要是俩人晚上见面,那可比唱歌好多了。
他说完看了看陆渐行的手,一副心爱之人被老地主霸占的悲壮表情,不忘跟陈彩强调道:“就这样说好了啊,我今晚会一直等着你的。”
陈彩琢磨着这边一会儿就好,满口答应:“行,我说话算数。”
蒋帅回身上车,穿着陈彩的衣服走了。他自己还挺心机,想着晚上陈彩要是改了主意,他还能借口送衣服再跑一波。
陈彩没想那么远,倒是陆渐行观察细致,看着车屁股冷笑道:“他穿着你衣服走了。”
陈彩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聊,“哦”了一声:“我知道。”
“怪不得,”陆渐行收回手,抄着裤兜道,“不枉你在我床上叫他的名字。”
陈彩:“……”来了来了,要淡定。
“陆总,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陈彩皱眉,很不乐意道:“虽然那天我是喝醉了,但是我怎么可能喊他的名字呢,我跟小蒋是普通朋友。”
陆渐行才不信,心里念了十八遍“骗子”。
骗子还继续装:“真的,您别误会,我倒没什么,小蒋才二十出头呢,还是一小孩。这话传出去对他影响不好。”
陆渐行心想我还怕对我影响不好呢。他觉得陈彩说话到处都是漏洞,存心对峙,冷笑道:“二十出头的你不喜欢,你喜欢多大的?”
陈彩答:“二十七八,跟我差不多大就行,不要有年龄差。”
“哦?”陆渐行想了想,“王成君那样的?”
“你这样的。”
陆渐行:“!!”
虽然明知道是恭维话,但是男人面子比天大,总会被这种小细节干扰。陆渐行的脸色比刚刚好看一点了。
陈彩知道他的喜好,拍马屁不嫌肉麻,继续无底线道:“你就是我们普罗大众的男神。虽然年轻有年轻的好处,但这人一到了三十上下,考虑的问题就全面了,除了外表之外,还会注意对方的气质、眼界甚至思想的深度……”
“虽然有点道理,”陆渐行一听外表有关的就来气,不悦道,“为什么要把外表除掉?我还比不过他?”
“怎么可能啊,”陈彩被雷得不轻,照样笑道,“是你外表太优秀了,不除去的话,会让人觉得还没到比气质的地步。”
陆渐行:“……”好像也对。
如果这是在平时,他也就高兴了。可是现在不行。
陆渐行一看就知道陈彩是在敷衍自己,故意转移话题。毕竟那名字自己不可能听错的,又不止一声,现在陈彩这矢口否认,不过是怕自己生气。
至于为什么怕自己生气……
陆渐行眯着眼想了想,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陈彩在保护那个酒吧的小驻唱。
毕竟自己可是身居高位的霸道总裁,有钱有势,如果惹怒了自己,那个小驻唱可承受不起。
他的脑回路七转八弯,很快绕到了籍籍无名的小经纪人为生活所迫卖脸卖身,又极力维护软弱无能的小狼狗身上。按照电视剧的逻辑,现在那个小狼狗肯定不知道实情,这个经纪人一怕自己为难他,二怕小狼狗知道情况要跟他分手。
可是说是真爱无疑了。
陆渐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我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优秀了一点,就要给你们当炮灰,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是吧?
他这么一想,再看陈彩,便顿觉这人可怜又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