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暴走状态的高阶血族可以轻易击杀人类,他虽然靠近,却依然不敢放下枪。一步步走过去,望着那个始终挡在枪口前的特工,语气微沉:“让你的子代躲开。”

“淮叶,没事的。”

看出了陆淮叶的意图,顾庭柔声开口,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把他的小猎物藏在身后。

陆淮叶并不反抗他的力道,被他护在身后,却仍紧紧攥着他的手掌,似乎仍尤其警醒那支枪,随时准备将他扯开。

顾庭无奈浅笑,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

虽然始终拿枪指着自己,但顾庭并不认为这些人就真敢扣下扳机。对于掠食者的忌惮和畏惧是几乎所有种族共通的本能,他并不打算在这种事上多做计较,只是把手中的挂坠递过去。

探测器遥遥一晃,响起封印完好的提示音。

确认了他的封印没有被力量爆发挣破,专员终于松了口气,片刻也不愿多留,收起探测器跳上巡逻艇,转眼就已离开。

臂上的力道忽然沉了沉。

陆灯抬头,顾庭却只是揽住他的脊背,轻轻按了按:“没事了,我们快回家。”

体内的能量已极端匮乏,他不能当着这些人的面进食,又要控制自己不被食欲支配着狂化,这样的感觉实在并不好受。

陆灯在他怀里点点头,扶着他撑起身,加快速度回到悬浮艇,向别墅赶回去。

勉强被搀扶着在悬浮艇坐下,顾庭的意识就已有些模糊,却仍将陆灯轻轻推开,缓步走到艇尾坐下。

饥饿的时候,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几乎不用特意关注,他就能清晰地闻见陆淮叶身上极诱人的气息,能看得清他颈动脉极细微的搏动,也听得到血液在他的体内奔涌。

但他们才刚刚建立关系,按照人类的习惯,现在就在悬浮艇里扑上去,进展有些太快了。

要回家才行。

尽力维持着清醒,香甜的气息却仿佛已遍布整个艇舱。顾庭狠狠往嘴里塞了四五片纯血泡腾片,在一片诱人的香气里,泡腾片的味道却显得尤其难以下咽。

不希望给对方留下个太过粗鲁的印象,顾庭闭上早已转为血红的双瞳,慢慢调整着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温热的触感轻覆上手背。

激烈的电火花沿着手臂蹿上,在脑海中噼啪炸响。

顾庭打了个激灵,倏地睁开双眼,原本的血色瞳孔已转为愈深不见底的漆黑,盯住面前试图触碰他的猎物,身体绷紧,尖锐的犬牙悄然侧生。

见到他终于长出了犬牙,陆灯目光微亮,总算放下了关于对方是不是天生豁牙的担忧,把左腕递了过去。

任何人类见到吸血鬼的猎食状态,都会本能生出恐惧,甚至吓得落荒而逃,可眼前润朗的黑眸却温柔平静,甚至透出隐隐鼓励。

顾庭微怔,接过他递来的手,虚虚握在掌心。

悬浮艇已落在别墅后院,不必担心摇晃下对方会呛到,特勤局的人已经离开,短时间内应当也不会再来。

陆灯沉吟一阵,还是放弃了让他从手腕开始的念头,主动倾靠上去,亮出颈侧的动脉:“你饿了,要吃东西……”

小猎物主动靠进怀里的一刻,纯血先祖的双瞳已彻底转为极致的浓郁墨黑,将他一把抄进怀里,撞开悬浮艇,化作浓雾朝别墅中卷去。

黑雾瞬间遮蔽视线,陆灯脚下蓦地一空,再触及实地,已被揽着平放在了那张床上。

陈旧的大门被吱呀合上,壁炉燃起,火光映出跳动暗影。

陆灯仰面躺着,抬手撑住俯在身上的血族。

顾庭将他牢牢压制在床上,英挺眉宇却仍死死蹙着,额间已渗出些冷汗。陆灯忍不住抬手去替他擦,却被那只冰冷的手掌紧紧握住。

“没关系的,我们一点点来……”

柔声哄着果然是不会咬的纯血先祖,陆灯反手拢住他,试图让他先把手放开,却才一使力,就被立即攥得更紧。

顾庭以肘弯撑着身体,空出一只手从颈间摸出吊坠,交在他手里:“这是我的封印,你攥着,如果承受不了,就立刻激发封印阻止我。”

陆灯下意识握住他递过来的东西,想起那个特勤局专员的话,心里忽然微动,耳根莫名隐隐发烫。

亲吻忽然落了下来。

不同于他早已习惯的温柔轻浅,急促热切的深吻冲破防线,探入内里,源自身体深处的欲-望分明呼啸,像是无从抗拒的滔天巨浪,轻易将一切都纳卷进其中。

应该是用咬的。

陆灯有些头晕,本能地攥住床单,呼吸些微急促。

知道顾庭弄错了方法,可到了这个时候,他已没了把话好好说出来的余力。

他的异能是纯粹的生命力量,身体的亲密接触会让他自身的能量少量地传递给对方。即使是对于属于暗夜的血族来说,少量的生机其实也是有益的,甚至会起到类似兴奋剂的作用,从而产生力量稍许恢复的错觉。

可事实上,这样的兴奋剂效应,无疑是会加速力量的消耗的。

陆灯想提醒他,却被牢牢封住了唇齿,冰冷的指尖触上他的衣扣,一颗颗流畅解开。强烈的不安混着从未接触过的奇异兴奋,触得他脊后本能绷紧,被电流扫过似的隐隐悸栗。

他很少会觉得害怕,现在却忽然怕得厉害。

常年隐没在安静下的情绪被激起涟漪,那只手解着他的衣物,指尖偶尔触碰到皮肤,凉意一圈接一圈荡开,让习惯了沉默的胸口忽然恍惚得无所适从。

“顾庭……”

在亲吻的间隙,陆灯艰难出声,却又因为新一波涌上来的颤栗而不得不打断,仓促地咬紧下唇。

他看过系统的科普,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早已相伴多个年头,按照系统的说法,现在还没有这种事才反而是该奇怪的。他心中并不抵触,却本能地并不希望这一切发生在一场仓促的误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