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陆灯:“……”
系统:“宿主,要坚持住不能崩人设,不然世界宏数据可能会乱套的!”
执行任务的首要原则就是不能打乱剧情,陆灯轻吸口气,感觉肩上的压力忽然平添不少,郑重地点了点头,调出了自己所处的剧情。
这是顾松被带回来的当天,陆清石因为被关在家里太久而闹了脾气,趁着午休时一个人偷偷翻窗户跑出去,在越下越大的暴风雪里迷了路。
顾松来到陆家,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整个帝都找这位离家出走的小少爷。
要不崩人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严格地按照剧情走下去。
陆灯打定主意,把床上的毯子仔细铺开,打开衣柜拿了几件御寒的衣物放进去,又从恒温箱里取出两块蛋糕,一盒甜牛奶,熟练地把毯子打成了个整洁的包袱。
窗户的高度对于他现在的身高来说有些吃力,但下面就是花园,能找得到不少缓冲。
陆灯稍一度量,双手一扒窗沿就顺利翻上去,目测好一棵茂盛常青的天星树,背着包袱一跃而下,借着树冠的缓冲,轻巧地滑到地上。
窗外雪前暮色阴沉,浓云卷映了半边天空,刺骨的寒风卷起来,轻易穿透了不算厚实的睡衣。
这具身体年纪尚幼,还没有到开始全面衰弱的时候,却毕竟先天不足,比同龄人还要单薄些。
陆灯本能地打了个冷颤,解下包袱套上件衣服,顺着系统给出的路线一路摸过去,沿小路穿过花园,从后角门边上的一处小洞钻了出去。
衣服很厚实,针脚细密,穿在身上也温暖。大概是因为一起放在了包袱里,虽然隔着纸包,也依然蹭上了蛋糕柔软的香甜气息。
陆灯走了一阵,忍不住停下脚步。
肚子开始饿了,蛋糕的香气就变得越发明显,在背包里明晃晃地勾引着他的意志。
暮云一层叠一层地压深,细小的雪花从云间缝隙飘下来,落在掌心,又飞快地融化成一小滩亮晶晶的水迹。
陆灯找了个地方坐下,解开包袱掏出蛋糕,小心地咬了一口。
沁人的甜香转眼盈满口腔,蛋糕烤得松软,外边有一点点酥,搭着甜牛奶一起吃刚好合适。
蛋糕的垫纸上画着讨小孩子喜欢的卡通插画,憨态可掬的可可兽抱着尾巴团成一团,只要好好吃干净了,就能完整地露出来。
实在是个处处都能看得到纵宠痕迹的小少爷。
陆灯细嚼慢咽地吃了一个蛋糕,把喝剩的半盒牛奶重新封口,精打细算地放回包袱里,继续朝前走。
陆清石只有五岁,要独自走到陆家都没能力找得到的范围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小少爷脾气大,傍晚睡的这一觉向来不准人打扰,连一点动静都不能有,全家人都留在屋里安静做事,连下人在这一段时间里也不准随意走动,所以才给了他独自跑出去的机会,
虽然跑出去,却也没能跑得太远。仗着人小,陆清石躲在一处商铺斜后的缝隙里,躲过了陆家焦急寻找的下人仆从和几个哥哥,却没躲过从小就和奴隶伙伴玩惯了捉迷藏的顾松。
小孩子都是爱面子的,更何况是处处纵容娇惯出的小少爷。
即使被冻得瑟瑟发抖,早就盼着能被人找到,陆清石却依然咬牙梗着不肯出声,在被顾松从雪堆里抱出来的时候,还发了好大的脾气。
陆灯研读着剧情,隐约发起了愁。
还要发脾气……
天色暗下来了,雪花也不再细小,自暗淡的天光处片片飞落,被凛冽寒风一滚,卷出稍许刺耳的哮声。
陆灯把剩下的蛋糕和牛奶吃完了,起身扔进回收箱里,裹着暖乎乎的毯子缩回预定的位置,忍不住生出些许倦意。
他知道顾松一定找得到他,又吃得饱饱的,身上也暖和,虽说蜷着的地方不如那张大床上舒适,却比记忆中冰冷的牢笼好过得多。
陆灯耐心等着,在脑海里和系统轻声聊天:“要是我的话,一定不会离家出走的。”
实在不忍心把宿主打了包袱带着吃的出门的行为称作“离家出走”,系统心情复杂,一边应着声,一边勤勤恳恳扇着风,把被雪渐渐盖住的那一串小脚印重新吹得清晰,好让目标人物能快一点找得过来。
虽然宿主现在的状态很好,但天气毕竟越来越冷,这具身体又格外金贵,在原剧情里,陆清石就因为这样擅自跑出来而大病了一场。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可以多改一改,感感冒伤伤风也就行了,要是拖得太久,真病起来还是会难受的。
暮色愈深,雪也越来越大,在小少爷藏身的夹缝外打着旋,积起一片不小的雪窝。
陆灯熬惯了,虽然被精心宠了这几个世界,却也不是挨不住风雪的脾气。抱着膝盖安安静静缩在缝隙里,数着面前落下的雪花,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意向。
离剧情点其实还有半个多小时,系统却越等越着急,定位到正四处寻找着的目标人物身上,在他要往错误的方向迈步时汇聚着电流冲了过去。
正在风雪里找着自己要服侍的小少爷,衣衫单薄的少年仆从忽然在冥冥之中打了个激灵,步伐茫然一顿。
在莫名的念头指引下,顾松转回身,目光落在一串越走越远的小脚印上。
第73章 这个仆人我罩了
雪越下越大。
在陆小少爷第三次忍不住去捏起一小撮雪, 在掌心握实,等着冰冰凉凉的水意顺着指缝淌净, 留下一小团透亮的冰碴之后, 急促的脚步声终于踏着积雪悉索传来。
陆灯裹着毯子抬起头, 高瘦的少年胸口起伏着,在他面前堪堪站定。
陆灯的目光不禁亮起来。
在发现自己回到幼年的时候, 他还没有真正意识到, 按剧情线遇上的顾松原来也同样会一起变小。
面前的少年已经隐约透出俊朗英气, 身形刚开始抽条拔高, 大概是缺乏足够的营养,还远没有后来的挺拔健硕。
他穿着仆从的衣物, 雪白的衬衫一丝不苟扣到领口, 打着黑色的蝴蝶结,袖口却因为急于寻找被草草挽起。脸颊冻得发红,蒸腾白气从口鼻中呼出来, 在轩挺眉宇间镀上了一层格外憨厚的薄霜。
陆灯抿起唇角,几乎就要忍不住要抒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