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假如混合排名的名次,”蒋正寒解释道,“在一千名以内,那就不用搬了。”

张怀武闻言一惊,搂住了蒋正寒的肩膀:“正哥,我没听错吧?”

他说:“你的意思是,你要考到混合排名的前一千,也就是现在的年级前三百,来保证自己不被踢出尖子班?”

顾晓曼道:“这怎么可能?”

夏林希也说:“还剩一个礼拜的时间,你要前进七百名,总分至少要提高一百二。”

蒋正寒抽了一张草稿纸,把未来七天划分成了七段,二十四小时各有安排,睡眠时间被压缩到最短。

他的草稿还没打好,生物老师就回来了,手上带着一份试卷,进门后就让人往后传,一直传到了夏林希手里。

作为回应,夏林希也在姓名那一栏写了蒋正寒,她的字体一向工整漂亮,这一次更是百分之百的用心,努力写出了人生中最好看的三个字。

她其实不太明白,十分钟以前,蒋正寒似乎做好了搬去普通班的打算,而且没有丝毫怨言,但是十分钟以后,他又改变了主意。

夏林希有一点高兴,却不能表现的明显。

这一天放学以后,她留下来打扫卫生。教室里除了值日的同学,没有其他人。

傍晚夕阳垂暮,红霞漫天,夏林希一个人擦黑板,一边背英语单词,教室里零星几个扫地的,此时都非常安静。

等她回到座位上,才发现抽屉里有东西。

除了教科书以外,还放着一个小盒子,没有礼花,也没有包装纸,她反复观察木盒,隔了半晌才打开。

一个很朴素的音乐盒,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没有出处,更没有落款。

夏林希却恍然想起来,明天是她的生日。

第十五章

这个来历不明的音乐盒,算是夏林希今年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

她把音乐盒放在了床头柜上,夜里上床之前,对着灯光反复把玩,玩到整个人都很困,才想起来应该睡觉了。

她盖好被子躺平,双手捧着手机,从联系人名单中翻出了蒋正寒,然后打开短信功能,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睡了吗?

夏林希其实想问,音乐盒是不是你送的,但她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她打算做一个迂回的铺垫。

蒋正寒回复得很快,不过只有两个字:没有。

夏林希翻了个身,趴在被窝里继续编辑:我今天捡到了一个音乐盒,很像手工做出来的。

写完这一句,她来回看了几遍,不停斟酌着措辞,删了又重新打。

发送成功以后,夏林希裹紧了被子,跪在床上盯住屏幕,她把手机摆在枕头上,安静地等待对方的回复,仿佛面对一个荣耀的圣物。

等了大概几秒钟,蒋正寒回答道:生日快乐。

虽然只有四个字,但好像一切都清楚了。

夏林希从床上跳下来,打开了墙边的壁灯,她觉得心跳有一点快,脸颊也有一点烫,当猜想被验证为现实,现实都好像做梦一样。

她需要做几道数学题冷静一下。

黑夜暗沉无边,零点钟声已过,桌前的台灯依然亮着,夏林希一边埋头写试卷,一边意识到自己年满十八岁了,已经是一个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需要担负属于她自己的责任。

站在十八岁的路口上,她依然不理智,不成熟,不勇敢,不谦逊,凡事无法尽善尽美,总在掂量孰轻孰重,未来的路就像手中的试卷一样,做一点是一点,走一步算一步。

而目前这个阶段,什么东西最重要?

大概是下个礼拜的三校联考。

夏林希想,一个礼拜提高一百二十分,对一个普通学生而言,必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蒋正寒的薄弱之处在于理综和语文,两个都是她的强项,所有知识点和答题技巧,她全部都烂熟于心。

有了这个念头,第二天早读课上,她和他说的一些话,就显得很顺理成章。

天气难得阴凉,乌云覆盖在苍穹之上,穿不透一缕阳光,一旁的学生拉开了窗帘,兴致勃勃地喊了一声:“今天要下雨了!”

这一场夏末的暴雨,来得急促又猛烈,雨点密集如盆倾瓢泼,交织成弥漫雾气的水帘,很多同学都围到窗边去看雨,夏林希却坐在原位不动。

“这是我背过的……所有语文答题公式,”夏林希把笔记本往后传,手里还捧着英语单词书,“还有一个理综笔记本,我明天写好给你。”

蒋正寒拿在手上,翻开看了两页,夏林希的字体一开始还很工整,到了尾页稍微歪了一点,虽然字迹依旧清晰,但是整体有一些违和。

夏林希解释道:“我昨晚有点困,到后来写字就歪了。”

蒋正寒问:“你通宵了么?”

“没有,”夏林希道,“而且我自己写一遍,也相当于是复习。”

言罢,她一个字都不再提。

蒋正寒收了她的东西,也没有做出特殊的表示,他依然和从前没什么区别,每天准时到校准时离开,和所有的普通学生一起穿梭在两点一线的生活中,也和他们一样默默无闻。

时间如流水般悄无声息地淌过,一转眼到了三校联考那一天。

自从进入九月以来,高温就不见了踪影,一场秋雨一场凉,清晨还有朦胧的雾气。

三校联考期间,所有学生都要交换考场。夏林希的考试地点位于江明市的十九中,她妈妈上班时正好路过此地,于是就把夏林希捎了过去。

夏林希下车不久,考场还没开门,于是一个人在门外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