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川看了眼路边那个又开始尝试起步的女人,开车跟上了前面的白色轿车。只是很快他就变换了车道,从跟在白车后面,变成了与它并行,最后还一口气冲到了它的前面。
驶进单行道了,他不偏不倚就慢吞吞开在白车前头,龟速也说不上,但始终不加速。
白车司机开始嘀嘀嘀地按喇叭。
陆嘉川恍若未闻,从后视镜里看了车主一样,开始不紧不慢随着白车的左右摆动一起有节奏地摆动起来。它往左,他就往左;它往右,他也往右。
电台里正巧放着一首时下流行的歌:“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右手左手慢动作重播。”
他眉心一顿,霎时间松开成一道漂亮的弧度,车内有低低的笑声蔓延开来。
在他后面,白车司机可要气坏了,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挡在他前面就算了,还故意不让他超车?!!!
嘀嘀嘀——更加急促的一阵喇叭声。
陆嘉川不慌不忙地看了后视镜一眼,只看见那男人已然探出窗口,对着他又是挥手又是破口大骂。算算时间,也该到医院了,他这才悠闲地转了个弯,嘴边还带着那抹浅浅的笑意。
嗯,美好的一天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早晨开始。
他抵达医院,换好干净的白大褂,去办公室的路上想起什么,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
周笙笙把一大堆高过头顶的纸箱子搬进店里时,丸子站在柜台后面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天,这身手,这力气,安安你这是吃啥长大的?”
“屎。”店长在一旁补充,“呵呵,吃-屎长大的。”
“………………”
他还沉浸在昨晚被周笙笙偷窥到他躲在桌下哭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今天决定将悲痛化为力量,于是对周笙笙同学充满了攻击性。
周笙笙把一堆东西搁在地上,喘着气没顾上说话。
小金站出来打抱不平:“店长,你这话就过分了。安安是去替你拿店里的快递,要不是你趁着双十一要死要活抢了这么堆咖啡豆,安安也不至于一个弱女子做大老爷们儿才做的事。”
“就是啊,我都看得心痛了。”东东从里屋走出来,抹布往店长脑门儿上一甩,抽手就去握住周笙笙的双手,“让我瞧瞧,这手都红了。朋友,别哭啊,东哥给你吹吹,实在想哭也没事,东哥的肩膀比天还广比海阔,随时借你靠。”
周笙笙倒是没哭,店长哭了。
他把抹布拿下来,在这样的“屈辱”中擤了擤鼻涕,含泪说:“行啊你们,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喂大,你们就这样回报我……”
恋爱中的女人作,男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的眼睛还是肿的,想必昨晚一定是躲起来偷偷哭了。
周笙笙从东东那抽回手来,在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件东西,几步走到店长面前:“喏,这个还你。”
店长拿开抹布,一眼就看见了周笙笙手里的金镯子,细腻精致的花纹,波光流转的宝石,灯光下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他忽然一愣,抬头再看周笙笙,她似乎被他傻里傻气的模样逗乐了,嘴角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