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是丹溪做的吗?她……为什么要那么做?苏韵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舞蹈老师,她怎么会……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沈洲心里烦乱,无法判断邮件的真实性。但是……事关苏韵,他甚至第一个想到的是对方现在好不好?伤严不严重?
回想邮件里面所叙述的时间……大概就是上一周。
上周?沈洲仔细回忆,姚丹溪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沈洲狠狠地揉了揉眉角,眼里迸出冷光。
*
姚丹溪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甚至在讨论设计图稿的会议上走了神,助理叫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
会议结束,姚丹溪沉着脸回到办公室,琳达跟进来,面色严肃,道:“丹溪,你最近状态很不好。”
她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看得出来,工作室的其他员工自然也看得到。
以前,姚丹溪事业心很强,她一直觉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她很鄙视那种把生活中情绪带到工作上的人,而现在……她变成了这种人。
姚丹溪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对不起。”
琳达在她对面坐下,面上露出担忧,道:“又怎么了?还是……沈洲?”
姚丹溪犹豫,点了点头。
琳达一脸无奈加不可思议的表情,夸张道:“丹溪!你真的被这个男人套牢了啊!”
姚丹溪面色平静,也没反驳。
琳达越发无奈,她说:“你有才有貌,家世也不差,怎么就一定要沈家那位呢?我知道你们感情深,谈了好多年,可是感情的事儿也讲究你情我愿啊,这个……”
“沈洲是爱我的!”姚丹溪突然道。
琳达瞪她,说:“我知道,我没说他不爱你。”
姚丹溪紧抿唇角,琳达说:“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没发现最近这一个月你的状态很不好吗?都跟沈洲有关?你们不是快订婚了吗?怎么了?”
情侣间偶有小别扭也是正常,但像姚丹溪这样最近一个月频繁“吵架”倒还是少数,更何况沈洲的温柔体贴是出了名的。
姚丹溪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过了几秒,她说:“我也不知道……刚才他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接到,我回过去的时候,他……他的声音很奇怪。”
琳达疑惑道:“怎么奇怪了?”
打个电话而已,怎么还能听出这些?琳达是不明白的。
姚丹溪摇头,说:“……我不知道。”
琳达无语,说:“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想多了吧。”
姚丹溪看着桌面,没有说话。
琳达说:“好了,别多想了,你们都‘老夫老妻’了,呵呵,不过也正常,这叫什么?婚前恐惧症?现在好多女人结婚前都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姚丹溪开口,声音夹着一丝不确定,道,“你不明白,琳达,我很害怕,那个苏韵……她会重新把沈洲从我身边抢走。”
琳达大惊,说:“你说什么呢?他们……他们早就离婚了啊!”
这个时候,琳达突然觉得姚丹溪是不是心理出了什么问题?怎么会敏感到这种地步啊?
姚丹溪说:“还记得上一回我和沈洲碰到了苏韵、孟允安吗?”
琳达点头,“记得,你说过。”
姚丹溪面露痛苦,缓慢道:“那天过后,沈洲去找过苏韵……我的车就跟在他后面,他去了苏韵的学校,又去了咖啡厅……”
姚丹溪声音停顿一下,继续道:“他们在咖啡厅里呆了很久……我一直躲在外面看,我像个狼狈的小偷,拼命的保护我偷来的东西,他送苏韵回家……看星星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怜爱。”
姚丹溪捂住脸,道:“我知道他喜欢孩子,只是没想到他对星星的感情那样深。琳达,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苏韵会抢走他!我这辈子只有沈洲,我只爱他!我不会允许其他人抢走!”
姚丹溪的情绪有些激动,琳达忙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姚丹溪终于哭出来,抱住她的腰,哽咽道:“我怕极了,你不知道,我又开始失眠,整晚整晚的做恶梦,他们不能见面!我只要一想到沈洲背着我偷偷去见了苏韵,我就难受,我睡不着觉,在梦里我都想杀了那个女人!”
琳达一惊,忙道:“丹溪,可别乱说。”
姚丹溪从她怀里出来,双目含泪,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姚丹溪道:“我就想杀了她!”
姚丹溪眼神认真,面色平静。琳达却是惊疑不定,她分不清对方说得是真是假,但几秒过后……多年的友情还是让她选择了相信姚丹溪。
姚丹溪对沈洲的感情无人能及,也没有人能理解这份感情。她的执着,对沈洲的执着……因为太爱了,所以才会偶尔失去理智,她的本性并不坏,在爱情里,没有人能永远保持冷静。
想到这里,琳达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姚丹溪的胳膊,温声道:“我明白,我都明白。不过你想想啊……沈洲的父母都默许你的身份了,在外谁不知道你是他们家的未来儿媳妇?沈洲孝顺,父母的话还是会听一些的。况且你们多年感情深厚,沈洲也并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你要相信他啊,那个苏韵……她现在什么都没有,离了婚,还带个孩子,当初他们离婚不就因为那个孩子吗?怎么可能再复婚啊,你自己想想啊。”
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有些道理,起码姚丹溪听了后心里舒服多了,也明白了一点。
是啊,当初沈洲和苏韵离婚不就是因为孩子不是沈洲的吗?星星的存在不会被抹杀,那么沈洲怎么会重新和苏韵在一起呢?
但是……从重遇苏韵的那一天气,姚丹溪的心里就莫名的不安和恐惧,她也找了无数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可一次次的见到沈洲,她心里的不安就加重一分。
姚丹溪取来纸巾小心的将眼泪擦掉,她扯出一个笑容,低声说:“我明白。”
琳达回到对面,坐下,认真道:“我觉得你神经真的太紧绷了,如果自己纾解不了,你要不去做一下心理疏解吧。”
对他们这种人,看心理医生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站得越高,承受的就越多。
姚丹溪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