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等了会儿,见傅惟演光在那拿着洗碗布嘟嘟囔囔得,半天后终于忍不住道:“……现在老太太就不在啊。”
傅惟演愣了下,转身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过了两秒顿时就懂了。
杨炯这才反应过来一开始傅惟演不是那个意思。他顿时有些害臊,摸了下鼻子就要走开。好在这次傅惟演反应快,一把把他捞住了。
傅惟演高兴笑道:“对啊对啊,这会儿就不在啊。”
他手上还戴着洗碗的手套,也来不及摘,一伸胳膊,揽住杨炯的肩膀把人圈到跟前,低下头去亲他。杨炯脸热心跳,双手下意识的推着傅惟演的肩膀,却又被人带着后退一步,靠在了身后的冰箱上。
杨炯心想:“矫情什么啊,亲就亲呗。”
他也不扭捏,就是个子不如傅惟演的高,得稍稍抬着头。杨炯努力配合,谁知道俩人太不熟练,鼻子碰到鼻子,嘴唇又撞到了牙齿,好在感觉是对的,他的心跳跟傅惟演的一样一直咚咚咚在加速,感觉像是新手刚摸方向盘,还没坐稳就一脚踩油门上去了。
杨炯没一会儿就不行了,觉得憋,鼻子嘴巴也疼,他伸手去推傅惟演,后者正咬地起劲,从鼻子里极其亲昵地嗯了一声,略带询问。
杨炯终于推开他一点,忙道:“等会儿……歇歇。”
他靠在冰箱上喘气,傅惟演却仍觉不够,又要凑上去。
俩人正掰扯呢,就听外面有开门声响,下一秒,冷不丁老太太的声音响起道:“惟演啊!快看姥姥拿什么回来了……”
老太太在楼下遇到一邻居,后者自己种了点韭菜,凑巧看见老太太溜达着经过,便顺道也给她掐了一点。
老太太当即高兴得不行,也不遛弯了,捏着那小把韭菜就回来了。到家又拿给杨炯和傅惟演闻闻,高兴道:“这韭菜嫩的来,明天你俩都歇着,姥姥给你们做韭菜盒子吃。小杨你吃过盒子吗?”
杨炯偷偷在后面抹嘴,忙回:“吃过吃过。”他说完想了想,又建议道:“姥姥,要不留到晚上包饺子也行。”
傅惟演之前说过想要吃韭菜饺子,但是杨炯一直觉得韭菜上农药太多,怕弄不好吃了难受,所以一直也没给他做。今天老太太拿回来的虽然只有一小撮,但是到时候掺和点别的,这一老一小俩人份的应该是够了。
他说完瞧了傅惟演一眼,却听后者突然道:“明天我不休息了。晚上你俩在家吃好了。”
杨炯跟老太太都是一愣。
傅惟演把手套一摘,往外边走边道:“我跟同事换班了。”
他去卧室给同事打电话,说定下来了,俩人换班,他明天值班,然后下周三换同事替他。两步商量定了,傅惟演顿了一下,又厚着脸皮问人家要门票。
同事惊讶,忍不住笑他,你不是说不去吗?
傅惟演答非所问,反问人家,那个住宿条件怎么样啊?蚊子多不多呀?需要带什么啊?
同事答:条件非常好,蚊子很多但酒店有驱蚊液,基本什么都不用带。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下周二周三的不是预报有雨吗?要不然带把伞吧。”
森林公园,都是山和树,下雨之后蚊子尤其多。傅惟演是打心眼里不想去。可是那边有个好处是有寺庙,香火灵不灵不知道,糊弄一下老太太是够了。而且大晚上的别墅区,人少安静,谈点什么氛围也好。
傅惟演心想,谁说家里多一个人不麻烦了,让我看简直麻烦死了。他挂了电话,出去就跟老太太道:“姥姥,下周三咱一块去上香哈。到时候得早点起,等上完香在那边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来。”
老太太答应了,有些疑惑:“怎么还得住一晚上啊?”
傅惟演道:“太远了啊。”
老太太咦了一声:“不是说离家不是很远吗?”
“你记错了。”傅惟演说:“特别远,开车去就得一个半小时。”
“不是百善寺吗?”老太太不算糊涂,还跟他确认。
傅惟演又糊弄道:“你记错了,不是百善寺,叫白马寺,”他知道老人家迷信,哪个灵去哪个,干脆信口胡编道:“当年秦始皇拴过白马的庙,他还在那求过签,很有名的。”
杨炯在一边也听得蒙叨叨的,这会儿一听秦始皇拴马,顿觉不对劲了。等老太太回屋了,他问傅惟演:“秦始皇什么时候来过咱这?”
傅惟演眨眨眼装糊涂,一口咬定:“来过呀。”
“来过个头,”杨炯看他那样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压低声,瞪着他道:“秦始皇那时候哪来的寺庙?你糊弄谁呢。”
傅惟演忙“嘘”了一声,抓着他的手腕把人拉屋里。等到了房间关上门了,他才轻咳了一下承认道:“糊弄老太太的,我好不容易换了班,你陪她去什么寺不又多耽误一天吗。”
杨炯拿他没办法,哭笑不得道:“去那个白马寺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白马寺在景区里,到时候到地方了就放下老太太,让她自己去庙里逛,庙里有素斋和住宿,又安全又周到,也有人给看着,到时候咱什么都不用管,去玩我们的就行。第二天再把她一块接回来。”
杨炯不放心,仍觉得这样不妥。
傅惟演说着话却又把他抵在了墙上,凑过去道:“再让我亲亲。”
傅惟演亲起来又咬又啃,杨炯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心里发慌,腿上发软,一半儿蜜滋滋的,另一半却有些不大适应——不得不说傅惟演的吻技实在算不上高超。又咬又啃两板斧,可是这话说出来难免伤他自尊,杨炯想着试试反客为主带一带他,可是又反不过去。
过了会儿好不容易傅惟演尽兴,喘息着压住他问:“怎么样?嗯?”
杨炯心想可真是不怎么样,但犹豫半天,等抬头瞅见这人高兴又期待的眼神时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却道:“嗯……好极了。”
第39章
周末杨炯独自回家, 杨佩琼见傅惟演没来,一问才知道傅惟演下周要出国了。
她们那代人对于国外的固有印象一直很矛盾, 觉得外面遍地是黄金,却又处处是诱惑和危险, 好像国外的发展都快, 见识都高, 但人也都很浪都不正经。她想了半天, 又问杨炯,傅惟演去多久,是哪个国家哪个城市,同行的人多少, 工作时间如何。
杨炯还真没详细问过这些,傅惟演提过的那么两句也不够他编的, 干脆说实话道:“我没问。”
杨佩琼有些着急, 问他:“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问问呢?”
杨炯道:“哎这有什么好问的,再说我问了也听不懂啊,他们那工作一说起来就是各种专业词,我听得云里雾里的, 问几遍也能转头就给忘了。”他说完见杨佩琼有些较真, 忙说:“哎,妈, 我本来学习就不好,这不是一听学习进修就发憷吗?”
杨佩琼却摇头道:“又不是让你去,你发什么憷?”
杨炯笑着撒娇, 说:“小时候让老师给打怕了。格外不愿听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