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自己,最好的爱情是各自独立,是不去为难他,不让他觉得她是一个麻烦。所以她不仅自立,还暗自存钱,至少不让他们在婚姻大事上重蹈父母的覆辙。
后来苏政钦也习惯了她的独立,他以为有的女人天生就不需要男性过多的呵护,比如祝清晨。
可是这一刻,当她从背后被薛定牢牢抱紧时,她才悲哀意识到,二十五年来,其实她一直在渴望这样一个怀抱。
褪去伪装,去他妈的坚强。
薛定抱住怀里的冰人,原以为她会继续反抗,可她竟然一动不动了,任由他这样抱着。他努力忽视他与她身体上的不同,要自己忘记她是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
鼻端有洗发水的香气。
近在咫尺的脖颈白腻纤细。
手臂下的腰肢柔软到仿佛再用力半分就会陷进去。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呼吸渐沉。
有的地方自然而然有了本能的反应。
他并未觉得可耻,但仍是不着痕迹朝后略微移动了几分。
黄昏的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窗外,夜幕悄然而至。寂静的风吹起深蓝色窗帘,在半空掀起一片鼓鼓囊囊的风帆。
他与她离得这样近,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
直到她背对他,忽然开口打破了岑寂,“那个孩子,就连死了都睁着眼睛,满脸惊恐。”
她的声音暗哑而细微,仿佛黑夜里的一丝光。
薛定没说话。
她沉默片刻,又问:“他死之前,是不是在怪我?如果我没有叫他待在那别动,他可能不会死的。”
“……”
“我知道这只是个意外,可是好心办坏事,如果坏的真的只是件事,我也不会这么耿耿于怀了。如今呢,坏的是条人命。”
她自嘲地笑了两声。
薛定没有听出半点笑意来。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黑漆漆的头发,慢慢地说了句:“这个地方,和这世界上的另一些地方,每天都有无数人命说没就没了。当炮火落在一片土地上,就注定了会有流血与牺牲。”
“……”
“祝清晨,我知道你挺看得起自己,但凭你一己之力就想弄死一个人,未免也太自负。”
她又笑了一声,眼里湿漉漉一片星光。
“你的安慰倒是挺特别的。是看不惯我很久了,所以变着法子骂我狂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