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乐声就在此刻戛然而止。
乐队上台,女郎离去,吉他声与键盘声一响,主唱拿着麦克风毫不迟疑唱起画风迥异的歌曲来。
借我十年,借我亡命天涯的勇敢。
借我说得出口的旦旦誓言,借我孤绝如初见。
借我不惧碾压的鲜活,借我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借我一束光照亮黯淡,借我笑颜灿烂如春天。
笑颜灿烂是她,照亮暗淡的光也是她。
薛定呼吸不稳,在昏暗的酒吧里一瞬不瞬看着她,看着她仿佛淬了□□一般的嘴唇。
鬼使神差想要吻上去。
可他只是失神片刻,陡然间回过神来,随即后退,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转瞬之间,心头百转千回。
他到底在想什么?
吻她?!
几乎是一刹那,过往半年的反常悉数涌上心头,那些过去因为没有深思而刻意放任自我的行为,他猛地明白了缘由。
为什么想见她,千里迢迢送只相机过去。
为什么逢年过节,倦怠懒散如他,会以拌嘴的形式非要发个不像祝福的祝福给她。
为什么大年夜里,幼稚冲动到买了把烟花回来,就为了拍张照片发朋友圈。
为什么在四合院外看见她,听信她跑来还钱这种鬼话,明知那理由蹩脚到无可救药,却还不去追问深究。
因为他想见她。
看不见的时候,会想说上一两句话。
看见了,却会不知餍足,莫名其妙想要再近一点,直到吻到她的唇。
面颊上她的嘴唇划过的地方,仿佛留下了无形的烙印,滚烫,灼热。
可是理智尚在。
他过往的信誓旦旦和对未来清晰的规划,像是一双扼住咽喉的手,叫他霍地抽身而出。
他空有亡命天涯的勇敢,却没有生猛与莽撞不问明天。
在原地停顿两秒,薛定忽然间站起身来,“我出去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