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不息的大马路上,穿白大衣的年轻女人站在街沿,望着热闹的后海,像是跨越了大半年,回到了以色列。
反正无牵无挂,反正天不怕地不怕。
他都说她是女战士了,哪怕战死沙场,至少也要死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吧?
她打了一通电话,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里,神情忽然轻松很多。抬头看着日光底下的冰面,大人小孩热热闹闹在上头或跑或走,她又觉得心头好像有了那么点希望。
*
乔恺这一天很辛苦,简直心力交瘁。
早上接了两通电话,一男一女都约他喝酒。男的是顶头上司,在他家里喝出一地酒瓶子,明明他是陪客,结果醉得比薛定还厉害,扑通一下倒在沙发上,一睡不醒。
下午迷迷糊糊醒过来,一看时间,已近五点。
薛定不知道去了哪里,看样子是离开了。屋子里的酒瓶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压根没人来过。
一拍脑门,乔恺猛地想起和祝清晨约好晚上七点在后海见面,迅速拖着沉重的身躯奔进洗手间,洗澡洗头,换了身行头往外走。
乔恺坐在出租车上时,还在回想两人的电话内容。
祝清晨问他:“你知道薛定昨晚去哪了吗?”
他被问得一懵。
薛定?她无缘无故问薛定干什么?还问得这么具体,问他昨夜上哪去了……
所以,这女人真的和薛定扯上关系了?
乔恺人虽大大咧咧,但内里还挺敏感,不像乔羽那么粗神经,不懂察言观色。在以色列时,他就觉得薛定对祝清晨的态度挺诡异的,具体如何诡异说不上来,但总是和对别人不太一样。
素来冷冷淡淡的人,就好像突然也有了七情六欲,不那么清心寡欲了。
回国后,前一阵他还约过薛定去打球,可薛定说去了江南。
“去江南?去江南干啥?”他摸不着头脑,“这都快过年了,你跑那么远干啥去?”
“办事。”
当时,薛定是这么搪塞他的。
可眼下,猛然间接到祝清晨的电话,乔恺看见了来电人下方的那行小字。
祝清晨的手机号码,来自于俞市,沧县。
江南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