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气沉沉盯着那行小字,没忍住骂了句,烧你妈。
电梯里不止她一人,同行的还有个按了十二层的本地人,男的,四十来岁。
听她恶狠狠骂了句什么,他惊讶地扭头看她。
祝清晨不耐烦地侧头对他对视,瞪了回去。
男人怕事,看她这典型的女流氓模样,和那怒火中烧的眼睛,吓得脖子一缩,挪开了视线。
电梯畅通无阻到了七楼。
祝清晨淌着水走出电梯,像是一条刚从海里捞出来的鱼,一路拖着透明的水渍。
她站在仿佛望不到头的走廊里,深吸一口气,认命地朝薛定住的那一间走去。
病房的门上有一个方格玻璃窗,她站在其后,往里看。
薛定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起来,微微弓着腰,站在落地窗前,低头看着窗外细密的大雨,手里握着一支抽到一半的烟。
那一星半点红光,让她想起初遇那日,他站在深巷里,神态安详抽烟的模样。
隔着镜头,她与他视线交汇。
心跳瞬间停滞。
而这一刻,祝清晨沉默地站在玻璃窗后,看见薛定握着烟,忘了抽,就只怔怔盯着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那一星红光渐渐燃尽,烫到了他的手。
他猛然间一抽手,烟头落地。
像是刚从梦境里被惊醒的人,薛定大梦初醒般看着地上的烟头、烟灰,苦笑两声,扶着床,慢慢蹲下去,艰难地伸手去捡。
也是在这一刻,门外的人推门而进,疾步走来。
窗外的雨势太大,薛定竟没察觉到她的脚步声。
直到那双湿漉漉的运动鞋出现在眼前,女人先他一步蹲下去,捡起了那截烟头,顺便把他拎了起来。
她的手架在他胳膊上,力气很大。
而当他一站直了,她便松了手,仿佛多一秒都不想碰他。
薛定的视线落在祝清晨身上,嘴唇微微张着,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的头发湿透了,就这么粘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