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寒潮(1 / 2)

星辰 素光同 4100 字 1天前

人的本性是趋利避害, 畏死乐生。既然初夜痛得要死, 为什么会被人津津乐道?许星辰作为亲历者, 有感而发:因为她第一次陷入恋爱, 喜怒哀乐都是值得纪念的。

她安然不动地躺着, 脑子清醒,意识疲乏。赵云深手臂半撑着床面, 附在她唇边若即若离地亲吻。她的长发挡在额前,他帮她把头发拨到了耳后, 又将她按进了怀里。

"明天给你补补。"他说。

许星辰推脱道:"不用补,没什么,我不累。"

赵云深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问:"还能继续做么?"

许星辰摇头。她想说:好疼啊。

赵云深没再开口。他靠墙坐在床沿,捏着他刚摘下来的使用过的避孕套。从他去年开始学医,他就有了一点不可避免的洁癖。然而现在, 黏腻的白色稠状物沾到了他的手指,他只觉得意犹未尽。

他起身去洗澡。洗完回来,睡在另一张床上。

枕头柔软而舒适, 无法抚平他迫切的躁动。他回忆刚才的经历,很快又有了感应, 但他也不可能跑过去唤醒许星辰, 那和禽兽没区别。他只能侧身静卧, 自己解决问题。

窗外的世界从深夜演变到黎明。

天亮了。

许星辰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她的梦中情人也是赵云深, 梦境停止之前,他正和她热烈地耳鬓厮磨。但是, 当她睁开双眼,见到现实中的赵云深,却发现他躺在对面,背朝着她。

他在睡觉。他还没醒。

要不要弄醒他?许星辰犹豫两秒,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静悄悄下床,随手掀开被子。床单留有黯淡的血迹,拇指般大小的一道印,像在提醒她终于看破了最隐晦的秘事。她的脸颊如有火烧,扯下床单,拖到了浴室,拿起香皂,对着水龙头一阵凶猛的搓洗。

洗干净之后,又用吹风机烘干,这才铺回了床上。

"你说,你初夜的第二天早晨,就在浴室里洗床单?"王蕾惊讶地问。

许星辰点头承认。

最近这段时间,赵云深经常约她出去开房。许星辰夜不归宿的次数多了起来,每周至少一两回。室友王蕾最先察觉异状——毕竟王蕾也有男朋友。她大概猜到了二十岁的男生比较喜欢哪一种活动。

王蕾首先向许星辰坦白:去年冬天,她和男朋友发展到了最后一步。她又问许星辰的状况如何?许星辰便说出了实情。

许星辰躲在王蕾的被子里,埋头和王蕾窃窃私语。

那是四月末的一个傍晚。寝室里开着灯,另外两位室友都在看书,王蕾只敢用气音说话:"你做好防护了吗?"

单人床十分拥挤,许星辰撩开被子一角,继续耳语道:"有的。"说着,她心跳得极快。

王蕾将她当成自己人,嘱咐道:"我认识的外校一个学姐,和高年级的研究生谈恋爱,没注意,怀孕了。小姑娘头回怀孕,月经停了都不重视,肚子五个多月,跑进医院打胎……"

许星辰毛骨悚然:"我不会的。"

王蕾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莫慌,跟你提个醒。"又好奇地八卦道:"唉,你和他那个的时候,感觉怎么样啊?"

许星辰攥着被子,蒙住她和王蕾的脑袋,才说:"你先讲完我就讲。"

王蕾竖起枕头,挡住了床围栏杆。心房被一腔热血填满,酥痒痒只想笑,踌躇许久,她自己先败下阵,声音细微到几乎没人能听清。

许星辰一时兴起,和王蕾讲了几个笑话,逗得她缩在墙角哈哈大笑,床板"嘎吱嘎吱"一阵摇晃,底下的柳彤还问:"你们俩躺在上铺聊什么呢?讲出来让我们也跟着高兴。"

许星辰从被子里露出脸:"不行,你不能听。"

柳彤啃着一根黄瓜,怫然不悦地问:"为嘛不能听?"

许星辰退回被窝:"你不让我在你面前开黄腔。"

"我偏要听!"柳彤站在床铺下,不甘被忽视,"你讲,你快讲。"

许星辰忍着没吱声。倒是王蕾翻身爬过来,复述一遍许星辰刚刚讲过的东西。果不其然,柳彤羞得满脸通红,碎碎念道:"难怪你们要躲进被子里说话……"

王蕾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两只橘子,一只递给许星辰,另一只留给自己。她一边剥皮,一边调侃:"你以为我俩在说什么?说那个临床医学系的杨广绥同学?"

柳彤爬上床,书本盖住了脸:"杨广绥是谁?不认识。"

纸页形成的黑暗面中,她的思绪被放飞得很远。

碰巧第二天,柳彤和许星辰都在校园内撞见了杨广绥。

杨广绥站在宿舍大楼的宣传栏之前,观望一封张贴出来的通知书:学校的管道坏了,必须抢修两天。仅此两天,全校停止供水。明天的早晨六点、下午一点、傍晚五点,几辆供水车会在停在路边,请有需要的同学们带好器皿,遵守规定,按照秩序排队领水。

杨广绥自言自语道:"麻烦。"

他一转身,刚好面对许星辰。

他露齿一笑:"哦,你老公刚走。"

许星辰兴冲冲问:"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