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规律的作息,他保持了很多年。
除了日常作息以外,谢平川对饮食也很挑剔。他口味偏向清淡,反感油腻,讨厌辣椒,每当出去应酬吃饭,都是随便对付两下。
徐白却和他不同。她热衷于辛辣,而且很少挑食。
订过外卖之后,徐白格外雀跃。她跟在谢平川身后,参观每一个房间,从书房到卧室,还有餐厅和厨房,以及储藏室和健身房。
储藏室里有一个五斗柜,其上放着一座保险箱。徐白见状,禁不住问道:“保险箱里有什么?”
谢平川打开储藏室的壁灯,他走到保险箱的旁边,输入了一段八位密码,徐白恍然注意到,密码是她的生日——19920716。
她站在谢平川身侧,看着保险箱被打开,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罐子……等她终于瞧清楚了,眼睛就被水雾蒙上。
回忆在瞬间涌来,一霎如流水浮灯,灯火茫茫,飘摇不定,却穿透了十载光阴。
徐白原地站了一会儿,主动去牵谢平川的手。
放在保险柜里的,是十五岁的徐白,折给他的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她不知他用什么方法保存,这些年来跨国携带,只觉得心脏空了一块,却被他轻易补好了。
谢平川道:“我出国的时候,你让我珍惜罐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白打断道:“我看出来了,你是一诺千金的人。”
谢平川否认道:“你看错了,我也会食言。”
他搂住徐白的腰:“你刚才说,吃完小龙虾就睡觉,我好像答应了你。”他俯身靠近,亲吻她的耳朵:“现在我反悔了,我不想让你睡觉。”
储藏室空间狭小,甚至没有窗户,四周唯有墙壁,铺着浅灰色的壁纸,且因房门半掩,灯光晦暗,两人低语之际,带来密室般的刺激感。
谢平川把徐白抵在了墙上。
徐白不知反抗,引火烧身道:“哥哥……”她嗓音很软,叫了不止一声。
或许是因为没有窗户,房间里才会如此燥热。理智的弦早已崩断,因为忍耐有限度,压抑也有阈值,谢平川正处于临界点。
他不曾间断地吻着她,手也伸进她的衣服里。
“原来这就是d吗?”谢平川哑声道,“果然很合适。”
徐白被他揉得站不稳。
她后背紧贴着墙壁,手指攀上他的肩膀,因他贴在她的脖颈处细吻,她看不见谢平川的脸,眼中倒映着的,唯有明灭的灯光。
“所以你喜欢吗?”徐白道,“我在英国的时候,可能牛奶喝多了。”
她在这方面是个新手,说话仅仅凭借直觉,她和谢平川相识多年,重逢之后感情再度升温,即便是在亲密接触,信任感也融入了本能。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天真又轻佻。
谢平川却双手抱住徐白,亲吻也渐渐停了下来,他告诫自己务必冷静,因此不再说话,只有低浅的喘息。
徐白没有自知之明,四下气氛异常安静,她再一次坦诚道:“你亲我的时候,我觉得好开心。”
谢平川许下承诺道:“等你搬过来,我会让你更开心。”
言罢,他放开了她。
不久之后,徐白的小龙虾来了。
彼时已是深夜,窗外乌云蔽月,天幕愈加暗沉,室内却灯火通明。
谢平川刚把外卖拿进门,徐白就颠颠跑向了餐厅。她从凌晨一点多,一直吃到两点半,期间谢平川始终陪着她,甚至耐心帮她剥小龙虾。
等徐白终于吃完,和谢平川一起收拾完残局,就到了凌晨三点左右。
谢平川关上餐厅的灯,和徐白说:“去睡觉吧,晚安。”
作为一个习惯十二点就寝的人,此时此刻,谢平川也想躺在他的床上。他径直走向了卧室,原本以为徐白会去客房,却没料到徐白一路跟着他,最后也上了他的单人床。
天幕漆黑,流云飘散,卧室窗户半开,照进熹微的月光,也传来夏夜的蝉鸣。
在他们的童年时光里,徐白就是谢平川的小尾巴。只要谢平川还在院子里,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徐白必然要跟着他。
但是今晚不同,谢平川躺在床上,和徐白讲道理:“你不回客房睡觉吗?”
徐白把脸埋在他的枕头里,说出的话让人心软了一半,她说:“这张床上有你的味道。”
她自觉钻进他的怀里,他才发现徐白黏人的很。
谢平川将她抱紧,又给她掖好被子。他明明求之不得,幻想了无数次,搂紧徐白的腰,防止她此时跑掉,表面上还要正直道: “这是单人床,你不嫌挤吗?”
徐白贴着他的胸口,倾听着他的心跳。她很有心机地数着节拍,最终满意地发现,谢平川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平静。
徐白打了一个哈欠:“假如你抱着我,我就不会掉下床了。”
自十五岁那年到今天,她从未觉得如此满足,她知道自己仍是一个人,却好像在今晚拥有了世界。
徐白道:“晚安哥哥。”
谢平川摸着她的头发,跟着回答道:“晚安。”
夏夜静朗,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