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慎看!(前一段可以)(2 / 2)

小丫头道:“我不知道。”

崔升回头看一眼阿弦,因想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和尚不在,至少可以逛庙。因道:“既然这样,我们进去等候片刻可好?”

小丫头仍有犹豫之色,崔升道:“我们是刑部来人,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再说哪里有同僚来访,不给进门的?你留神令史回来责罚你。”

小丫头听了最后一句,才忙打开了门:“大人快请进来吧。”

崔升对阿弦使了个眼色,阿弦忍笑,两人进了陈家,却见这院子还算宽阔,看着也颇为气派,收拾的更极为干净,只是偌大院落,没什么人在,是以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崔升是来过的,无心细瞧,只看阿弦而已。谁知阿弦里外皆看了一遍,冲着崔升摇头。

崔升无奈,又见那丫头倒茶之时神情畏缩,双手发抖,似怕极了,便道:“你如何怕成这个模样,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丫头一惊,手中茶盏落在地上,跌了粉碎。

崔升看出异样:“你在怕什么?”

小丫头本要去捡那些茶杯碎片,闻言吓得跳起来:“大、大人……”

崔升道:“你们主母才新丧不久,为什么这家里没有半点悼纪她的痕迹?”

小丫头连连摇头,双眼中透出畏惧之意,崔升试探着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丫头被逼问的步步后退,最后大叫一声,转身逃出门口。

崔升皱眉:“是不是有些古怪?”

阿弦道:“这女孩子像是被吓坏了,只是不知道被什么吓坏了。”

她转头四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戴了太长的“护身符”,或者跟崔晔相处的时间太长,所以失去了“见鬼”的能力,不然怎会什么都没看见?

两人出了陈家大门,沿路往回,崔升思忖方才那丫头的举止,忽然后悔道:“如果真的有什么古怪,我方才喝问那孩子,却是打草惊蛇了,若是陈令史回去后知道,必然会对她不利……”

阿弦道:“难道你怀疑,陈夫人的死,跟陈令史有关?你为何竟会这样想?是不是哪里有何征兆?”

崔升一顿,方道:“陈令史这人,有些生性凶残,不瞒你说,我有这种猜测,的确是有原因的,记得有一次,我也是偶然经过常安坊,心想他住在这里,正好过来一探,进门之时,却听到里屋有女子的哀哭求饶的响动,我只当有事,忙叫了声,才要入内,陈令史却从内出来,拦住我说并没什么。”

阿弦凝神:“然后呢?”

崔升道:“后来陈娘子来奉茶,我看见她脸上带伤,行动不便……”

“陈令史打了她?”

崔升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别人的家事,管不得。何况陈令史平常在刑部人缘最好……”

阿弦道:“如果真的是陈令史杀害了陈娘子,只要验尸就知究竟。”

“我岂不知?”崔升道:“为难的是没有人觉着不对,只有我一个心有怀疑,而且若单单只从一次殴打而怀疑一个好人,未免轻率,若我贸然提起,恐成众矢之的。这还是其次,最怕因我的贸然,伤害好人的名声,但虽然种种顾忌,我仍是放不下……”

阿弦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叫我来帮你看一看。”

崔升咬牙道:“正是,你若是证实了我所怀疑的,我拼了得罪所有都好,一定要提告检举。”

说话间经过闹市,崔升因无功而返,正自想事,忽然阿弦勒住马儿,死死地盯着旁边酒楼之中。

崔升已经走过,见状叫了两声,又折回来:“怎么了?”

阿弦道:“那个陈令史……是不是容长脸,鼠须,偏瘦。”

崔升一惊,顺着她目光看去,却见在旁边的酒楼之中,靠窗的位子,果然坐着一人,正是他方才寻访不着之人,只见他面前放着数盘菜蔬,一壶酒,神采奕奕,哪里像是得病的?

崔升正疑惑,又见陈令史对面还坐着一人,却是个白胖脸刁钻眼的妇人,通身一股浑然天成的走街串巷说媒拉纤气质,两人看似相谈甚欢。

崔升瞪眼:“这是怎么了,妇人新丧,立刻就要续弦么?三个月都不到,这也太心急火热了。”

阿弦不答,只仍盯着那边儿看,双眉拧紧,脸上全无笑意。

崔升忽地回过味来:她怎会知道此人是陈令史?

不料正此刻,里头陈令史发现了崔升立在马上,脸色一变,他忙起身从酒楼里转了出来。

将下台阶的时候,忽抬手在脖子上摸了一把,咳嗽了声,才走到跟前儿。

陈令史拱手道:“郎中怎会在此?”

崔升对此人心生恶感,再笑不出来:“先前探望令史不见,原来在此消遣,并不是病了?”

陈令史有些尴尬之色,却笑道:“原本在家,只是这位嬷嬷非要同我说一件事,便出来了。”说到这里,又低了低头,举手摸了一把脖子,似乎忍痛。

崔升心里明白,不愿再逗留下去,便随意一声“不打扰”,同他辞别。

见陈令史回了酒楼,崔升调转马儿,冷笑:“真是人不可貌相。”

蓦然想到方才的疑惑,便问阿弦:“是了,你怎地知道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阿弦道:“有人告诉我的。”

崔升诧异:“谁告诉你的?”

“是他的娘子。”

“他娘子?我怎么没……”崔升正要接口,猛然噤声,“你、你的意思是……”

阿弦点头:“就是那个意思。”

崔升干咽下一口唾沫,情不自禁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生恐一个蓬头鬼脸跳出来似的。

“放心,她不在这里。”阿弦道。

“不在?”崔升疑惑,“不在这里,却在哪里?”

阿弦不答。

“十八弟,到底在哪?”崔升着急间,忘了称呼。

阿弦悄声道:“在陈令史的身上。”

阿弦口中的“身上”,却并非是附体的那种,而是实实在在的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