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天狗入树山,土丘崩铜炉(1 / 2)

道果 战袍染血 1765 字 17天前

兴京北方,大界山脉。

这片山脉有着诸多别名,当地人都以界山称呼,原因就在于,此山以南,再走一两日,就能抵达大瑞的关中地界,那里为中原的政|治中心,京畿重地。

而此山北边,却是一望无际的辽阔草原,草原上生活着诸多部族,分分合合,逐水草而居,乃是草原民族的天下。

草原诸部与中原王朝常年征战,追溯历史,甚至有千年之久,在中原朝代更替的同时,草原大漠也几度易手。

相传,最早的草原之主,与中原之主乃是同族同源,而今随着时代变迁、沧海桑田,经历了东山部族兴起,度过了北方几部南下,诸族你方唱罢我登场,在草原上征伐,或是兴盛,或是衰落,演绎悲欢离合。

但无论怎么改变,有一点却始终未变,那便是在草原与中原的交界之处,时常发生战乱,住在这里的人往往命运悲惨,久而久之,边界之处渐渐荒芜。

如大界山这种高山连绵、分隔两界的山脉,作为天险,早就没了寻常百姓,只剩下些许驻军,而军卒们也只是开辟几条山路,建上一两座瞭望塔和烽火台,在险隘处巡逻,不会真的深入山林。

这片山林,因而人迹罕至,几乎不受人类影响,树木密集,枝叶繁茂,有凶猛野兽出没,故老相传,更有大妖坐落其中,只是寻常人无法见到。

沙沙沙……

一道虚影在林中穿梭,沿途的枝叶、草丛被其一撞,纷纷发出声响,惊起诸多飞禽走兽。

“我那灵慧魄居然被人捉去了!当真不可思议!虽说我大部分意识,都聚集在元婴上,其他六魄只是意识残留,但力魄、精魄、英魄也就罢了,灵慧魄执掌心智、感知,敏锐而有智慧,就算只剩本能,也能趋利避害。”

这道身影,隐隐泛红,虽是穿梭,拨动草丛,却散发出一股飘渺、飘忽之感。

“我当初炼化灵慧、显化于外时,特地临摹了主人的‘一眼观心图’,能洞悉人心,加以利用,就算拿不下敌人,也不该被轻易抓住,嗯?那个镇压灵慧魄的狂徒,竟在讲道!不过,灵慧魄被他封锁,难以真切感受,最多只能模模糊糊的触摸些许,但也能感受到一点深奥,且先记在心里,酝酿、蕴养,等到了地方,再细细感悟,说不定能因祸得福……”

轰隆!

正当这道身影思索之际,周围爆发出一连串巨大声响,遍布在山体各处的树木忽然像是活了过来,一根一根扭曲变化,伸出树枝、藤蔓,蜿蜒起伏,疾刺出去,宛如一条条灵巧的蟒蛇,似缓实快的朝那道泛红身影冲击过去。

唰!唰!唰!

树枝藤蔓破空呼啸,本来脆弱的被人一掰就能折断的树枝,此时却好像精铁所铸一般,与空气摩擦,表面散落几点火花!

那泛红身影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身形飘忽,上下挪移,在间不容发之际,于树枝之间躲避,接着攀升高度,从密林中冲天而起,身上爆发出阵阵浪潮,腥红如血,周遭的空气被直接破碎,消弭无形!

“树山老妖!还不住手!难道没有认出本座?”

与浪潮同时传出去的,是一道雄浑意念,配合着猩红浪潮,不只是空气被破碎的一干二净,仿佛连精神都能一并粉碎!

他这一停滞半空,红色身影的模样也就分明起来,赫然是道半透明的光影,轮廓依稀能分辨出是犬狗模样。

在其内部,正有一道魄影急速流转,将一团混沌气团包裹其中,那气团飘渺多变,隐隐要一分为三,而魄影则不断从外界吸摄灵气,补充到气团里面,维持不崩。

下方,自树林中疾刺过来的树枝、藤蔓倏地停住,一个嘶哑、干涩的声音从林中传了出来——

“天狗,居然是你?你怎么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你的肉身呢?连炼化后融入道胎的三魂都快要重新显形了,你这是要直接跌落两个大境界啊!”

这声音语调冷硬,说的话语充满了惊讶含义,但声音里面却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就像是两片木片碰撞、摩擦时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干枯、沙哑。

空中,红色犬影怒吼一声:“废话少说!此方部洲正值大争之世,说不定会衍生出新旧革鼎之势,是以本座尝试出手,却中了左军都督府一名供奉的陷阱,这才落得如此模样!”

“左军都督府?”那干枯的声音回道,“你怎么会和左军都督府的人交上手?我那些个儿孙们前些时候告诉我,左军都督府的几名供奉,都去围剿番人活佛了,你如何能够碰上?难道说,你与番人联手了?”

红色犬影微微抬头:“这有什么关系?反正在这片部洲,我等的力量本就不足,与其浪费精力、时间去积蓄力量,倒不如设法将水搅浑,等那神道、道门,还有世俗王朝,都乱战一番,各自元气大伤了,说不定能有机会渔翁得利!”

“你太过想当然了,几方混战,纵然会各有损伤,却也能磨砺自身,增加威望,我等要如何把握时机,才能摘得胜利果实?”

那干枯声音显然并不认同,先是否决,随后话锋一转道:“你这次受创,想必也是想要渔翁得利,结果出手之后,情势失去掌控,反而被人追杀吧?诓我说是中了陷阱,你的性子,我会不知道?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连七魄都散了,应该是用了最后的保命之法,狼狈至极,就是因为你妄图渔翁得利,却错估了对方实力!”

“我只是一时被人迷惑,提前出手罢了!若是找准了时机,绝对不会是如今模样!”那红色犬影的咆哮之声陡然提高,“更何况,我虽逃难至此,但在西南的布局并未崩盘,甚至还借此迷惑了那些人,他们以为我失去了根基,却不知道我还有得力部下,在西南主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