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唐开翰有点受宠若惊,他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意外的笑,轻轻揽住路文良:“你怎么了?刚刚是不是去解签了?”
路文良摇摇头,挣脱出来,没有看他。恰好唐妈妈抱着贡品走过前殿,路文良顺势追了过去。
唐开翰在原地站了片刻,掉头进去就要找解签的人。
唐妈妈上好香,絮絮叨叨的和路文良抱怨着两个孩子的不如意,但脸上却带着满足的笑容。一路上好祭品和香火,唐妈妈领着路文良去捐油处。
捐油处实际上就是捐香火的地方,信徒们为自己或家人用金钱表达虔诚。没有询问路文良的意见,唐妈妈掏出五千块现金来对记名者说:“一千块认捐路文良,大路的路,文章的文,良心的良。另外四千记唐姓,名字我慢慢和你说。”
路文良看那一沓钱,刚想要推托,忽然听到唐开翰的声音:“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记一家人就可以,之前那一千块钱的路文良也记在唐姓的册子里。”
唐妈妈扭过头去,看到儿子,一皱眉:“你干嘛啊?”
没有理会她,唐开翰盯着记名字的人,那人来回看了母子俩几眼,提笔在纸上提了个唐姓,打头就写下路文良认捐一千元的字眼。
没得改了,唐妈妈有点生气。她并不小气,但这种认捐是有讲究的,福报本来都是一家一户的事情,路文良应该独自认一个户,怎么能和唐家混在一起呢?
“你胡闹什么啊!”唐妈妈拽了把儿子,“不懂你别瞎说话!”
唐开翰盯着路文良,眼神迫人的很,他没有理会母亲的责问,而是十分坚定的开口:“我清楚的很,文良,你刚刚求得是什么?”
气氛变得奇怪,唐妈妈也摸不着头脑。虽然还是不大高兴,但儿子不高兴的时候她是不会主动去招惹的,于是闭了嘴,站在一边看着,心里还留有半丝疑惑。
路文良皱紧眉头,他生怕唐妈妈看出什么,唐开翰这样不识大体,他很生气:“你不能晚一点再问我吗?”
“你怕我妈知道?”唐开翰笑了,扭头看了眼神情迷惘的母亲,伸手抓住了路文良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带:“那你就跟我出来,我们俩单独谈谈。”
转过后山是土地庙,这里比起大殿要荒凉,来求神的人除非是比较熟悉了,否则一般不太会转到这里过。小小的土地公眉开眼笑的坐在蒲团里盯着拉拉扯扯的两个人看。路文良半推半就的,一进小殿就被唐开翰按在门后亲了起来。
背后是掉灰的院墙,手边是朱漆的铜门,门上眉目狰狞的钟馗还在奋力的舞动手上的缨枪,一双牛铃大的眼珠凶狠的瞪着,满身邪肆的正气。院内香火缭绕,半桌明灭的红烛燃着火,这是正气神圣的庙宇,此刻却藏纳了世间最让人不能忍的旖情之一。
路文良甚至有种背德的快感,他手上紧紧抓着那张象征着自己命运的签诗,揽着唐开翰宽厚的肩膀,他任由对方在自己唇上肆虐。
该怎么好,要怎么抉择?
他一生不止这一个港湾,但莫非就要这样毫不争取的错过吗?
唐开翰离开路文良的嘴唇,额头抵着他的,伸出大拇指来细细的描绘自己爱到了心坎里的那个人,路文良的浑身上下,即便是一根汗毛,于他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
“你求的是感情?”唐开翰喘息着,裂开嘴露出一个微微的笑,眼睛都在发亮:“肯定是吧?我问过那个老和尚了。”
路文良盯着他默默的看着,微微点了点头。
唐开翰一声急喘,手慢慢下移,揽住路文良的腰,紧紧的按在怀里,交换着一个心贴心,胸膛能感受到对方心跳的拥抱。
“我给不了你更多,但只要你相信,我绝对不会辜负你。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会做给你看,你爱不爱我都不要紧,只要你依赖我就可以了。真的……”垂着眼,他轻轻的吻着路文良的嘴唇,是不含欲念的唇面触碰的短暂的亲吻,“我爸妈那里……你真的不用担心,我会解决他们的,他们绝对不可能把矛头对准你,你要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保护你,所以才会决定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