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今年元日许多人都提心吊胆,这几年宫里的动向越来越诡谲了,先是一个宫女瞒着众人的眼睛,偷偷有孕,被圣上赐封为怜嫔,一举从宫女跳成了九嫔之一。还不等外面的人梳理出头绪来,另一个消息也悄悄传开了。

魏国公府的二小姐,荣安长公主的独女,似乎要成为二皇子妃。

久浸权力场的老狐狸们都从中嗅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皇帝同意给二皇子找一门强大的妻族,也不晓得要做什么。天下承平已久,看样子,这表面的平静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楚锦瑶才坤宁宫回来后,已经累得浑身发虚。即使如此,她也第一时间和秦沂说了魏国公府的事。她担心了整整一天,而秦沂听了却很坦然:“我知道。”他看着楚锦瑶,忍不住笑了:“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

“当然没有。”楚锦瑶觉得自己被看轻,不服气地睨了秦沂一眼。过了一会,她还是败给了自己的担心:“殿下,真的没事吗?皇上是不是……”

秦沂用一只指头堵住楚锦瑶的嘴,挑眉道:“慎言。”

“我知道。”楚锦瑶本也没打算说,提起皇帝就足够意会了。按理秦沂这样从容,一定是早有准备,然而楚锦瑶第一次真正参与到这种权利斗争中,一上手就是皇权斗争,她多少都有些慌。这种时候,也唯有身边的秦沂能给她安全感了,楚锦瑶主动坐到秦沂身边,靠在秦沂肩膀上,低声问:“殿下,你会一直在的,是吗?”

秦沂的心也不知不觉软化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他身上担着许多人的希望,甚至是身家性命。可是,这是他头一次直观地感觉到自己被人需要着。秦沂伸手揽住楚锦瑶的肩膀,手中微微使力:“当然。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这一声“有我呢”不洪亮也不磅礴,但是莫名让人觉得安全。楚锦瑶用力点了点头,也紧紧握住秦沂的手,试图传达自己的心意:“我也会一直陪在殿下身边。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样迷人的情话真是好听,比最毒的蛊药还能迷惑人的心智。秦沂第一次听时还下意识地想抽离,可是听得次数多了,竟然渐渐沉迷起来。不得不说,人都是一种贪婪又不知轻重的动物,以前孤身一人时从不觉得,一旦有了温暖,抓住了之后就不想放手,而且还会贪婪地想要更多,即便前面是深渊也顾不得。秦沂觉得自己现在就处在这种危险的边缘上,深入骨髓的继承人教育警戒他赶紧脱身,而内心深处的贪欲却告诉他,再沉迷一会好了。

秦沂最终还是反握住楚锦瑶的手,声音低沉又迷人:“好,这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

#御药房诸位神医的深夜话题#

主人公:亲密关系中典型的回避型障碍患者——秦沂。

病情分析:从小不习惯表达爱(也有可能是没爱),所以长大后从来不肯好好说话,遇到表白、夸赞、示爱(?)等很正面的情感表达,第一反应就是回避,故意用其他的言辞岔开话题。对付这种患者,最好的办法就是——脱敏治疗,听多了就习惯了。如果在治疗途中出现其他并发症,诸如上瘾等,那就再议。

备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神医倾情提示,他们就是瞎**扯,如果出现医疗事故,本神医联盟概不负责。

第85章 正室格局

正月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秦沂正好不需要上朝,所以就陪着楚锦瑶出宫,两人一起回长兴侯府。

五姑爷在侯府一直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就连长兴侯也不晓得要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女婿。好在秦沂对岳丈很守礼,长兴侯一半君臣之礼夹着一半翁婿之谊,倒也能与秦沂和和气气地相处下去。

昨日楚老夫人和赵氏刚刚见过楚锦瑶,今日见了不觉得有异,而无缘参加元日朝见的楚家其他女眷看到楚锦瑶,却都难掩吃惊。

每一次见到楚锦瑶,都能明显地看到她在飞速成长。去年十二月出阁时,楚锦瑶行为沉静,从她的眼睛中还能看到对未来的忐忑,三日回门时,楚锦瑶身上的彷徨消散了很多,但举止还带着谨慎拘谨。但是这次再回来,不过间隔了一个月,楚锦瑶的气质又沉静许多,这种静不是从前那种小心翼翼害怕出错的静,而是一种从容坦然,不必担心失去的沉静。

阎氏站在下首看了很久,她想起自己见过的新妇,最后不得不承认,楚锦瑶才是真正的天生好命。她不是没见过高嫁的人,那些女子衣冠华丽,但是眉目间总是带着小心,说话也再三斟酌才肯出口,可是楚锦瑶却不一样,她明明去的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高门,可是一言一笑都自然而然,显然是心里有依仗有底气,才从不害怕说错,或者做错。同样是新妇,段莹华就比楚锦瑶早嫁一个月,但是让她们站在一块,很明显能看出不同来。一个女子婚后过得好不好,神态是骗不了人的。

楚锦瑶的婆母是小齐后,既是继母又和太子有积年旧怨,绝不必奢望姑妇和睦这等佳话了,那么楚锦瑶的底气,就只能来自太子了。

阎氏叹气,真是不知该羡慕楚锦瑶命好还是长得好。有些东西真是眼红不来,一样是侯府的嫡女,如果楚锦瑶不回来,换成楚锦妙,以她那小器扭捏的性子,恐怕也享不了这等福。

楚锦瑶和长辈坐了一会,让下面几个妹妹排队进来给她磕头后,她就提出要出去走走。自她嫁人后,她还没回过自己的闺房呢,也不知道从前的院子成了什么模样。

楚锦瑶要出去,当然没人敢拦着。楚锦瑶带着玲珑、桔梗往东边走,几人看到旧景,都感慨不已。

“太子妃,我们从前的院子,还有人打扫着呢!”

京城的这个院子依然叫朝云院,即便楚锦瑶出嫁了也还保留着,定期安排人进来打扫。楚锦瑶进屋看了一圈,大件东西还在,可是却少了很多生人气息,一看就知道这里已经没人了。

桔梗还在絮絮叨叨:“东西还是好好的,就是没人住,屋子里有些阴。太子妃,用不用搬一盆炭火过来?”

“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就是过来看看,不必兴师动众。”

“这能叫兴师动众?”

楚锦瑶和桔梗都是一惊,桔梗立刻低头退后:“太子殿下。”

楚锦瑶本来在床上坐着,听到秦沂的声音,也赶紧站起来:“殿下,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你到东院了,就也过来看看。”秦沂自然地握住楚锦瑶的手,眉尖微不可见地一动,“手这么凉?”

桔梗已经懂了,识趣地说:“奴婢这就去端炭火来。”

等桔梗出去后,玲珑还在换茶水,现在没有回来,屋里就只剩下楚锦瑶和秦沂两个人。楚锦瑶瞅了眼秦沂,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撇了撇嘴,没说。

秦沂被她丰富的表情逗笑了:“想说什么?”

“我本来想说,这是姑娘的闺房,你就这样进来似乎不好。但又觉得以太子殿下的性格,我这些话说了也没用,就省得浪费口舌了。”

秦沂还真不觉得自己进姑娘的闺房有什么,这里是他特意买给楚锦瑶的,他本来也进来过。何况,就算楚锦瑶在太原时的闺房,他也不是没见过,甚至还住了一段时间。

于是,秦沂不甚在意地说:“你我都是夫妻了,在乎这些做什么。”

楚锦瑶就知道说不动秦沂,她也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反而兴致勃勃地带着秦沂去看自己留下来的东西,一样一样讲待嫁那一年,她是如何度过的。

“……这个是绣棚,光线好的时候,我就在这里做针线。为了嫁你,我足足学了一年的刺绣。姐姐听说我在绣嫁妆,还特意写信过来教我……”

秦沂很少接触这些闺阁女儿事,虽然琐碎,但是从楚锦瑶嘴里说出来,似乎带上了特别的魔力,秦沂仿佛也参与到楚锦瑶那时的生活中。察觉楚锦瑶似乎心情低落,秦沂敏锐地问:“怎么不说了?”

楚锦瑶轻轻叹了一声:“我在想大姐。我们全家都搬到了京城,她一个人在太原,不知道夫家有没有欺负她。她成婚两年才有孕,想必是很艰难的,而娘家还不在身边……”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秦沂觉得这压根不是什么问题,他漫不经心地说:“你若是想你长姐,那把赵嘉致调到京城就可以了。”

楚锦瑶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可以吗?”

“可以。”

楚锦瑶眨了眨眼,悄悄问:“这算不算走后门?”

秦沂笑着看向楚锦瑶:“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