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帐内,年轻男子摸着吃痛的胳膊,浅眠睡不着。
不知阿楚在家如何了?母亲的病是否得到了好的治疗?
他现在不能回去,也不知几时能归,将军远征,身受重伤,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他在护卫中,替你将军挨了一刀,胳膊差点废了。
不过,他不后悔,因为,这才刚开始。
他现在的生活,完全是按照前世的步骤在进行。只是出了些意外,那个有点美丽的意外,生命中终于出现了一朵娇花,他还有个娇妻在家等着。
想着心里美滋滋的,不知道阿楚有没有想他?
肯定是不会想他的,她总是嫌弃他不是么?不过,既然成了他宋临辞的媳妇,这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岂能有逃跑的机会。
“怎么还不睡?是不是胳膊疼的厉害?”
程真是侍卫中的老大哥,对其余七人都很照顾,尤其是年龄中相对来说比较小的宋临辞,几乎是当成儿子一样宠了。
“不是,程大哥,我想家了。”躺在塌上的宋临辞,瞧着外面月光,语气淡淡。
“臭小子,是想家了,还是想家里的媳妇了。”程真站在他塌前,同样看着外面月光。
“自然是想媳妇了,要是我媳妇知道我受伤,肯定心疼。”这小子,倒是会自作多情。
程真看着他,“说实话,你这小子,倒是有勇有谋,在那千钧一发之刻,还能替将军挡了一刀。要是你没挡下那一刀,将军怕是……。”
“将军好着呢,程大哥不用担心。”宋临辞浑然不在意。
他比谁都清楚,将军不会死。
这次受伤,正好给了将军扔掉烂摊子,离开岭南区的机会,接下来,应该会推举程真做将军,他成为副将。
他宋临辞,虽是有勇有谋,却缺少经验,年龄不够,做事不够稳重。当然,这是前世,将军在封他副将时说的,倒是真心实意。
“你倒是变得和之前不同了,瞧着沉稳大气不少。将军若是没事,这次也肯定要提出回家养伤。借以,不再出征南下。你也知道,现在岭南最远处,瘟疫肆起,将军恐怕也不愿再打仗了。”
“若真是出现这个情况,倒是非常棘手。瘟疫一旦爆发,怕是会造成国之根基不稳。岭南离临安又有千里之隔。圣上,肯定不会太过于关心。”
宋临辞微微动力下身子,这点他倒是没想太多。
要不事程真说,他还真是忽略了。
前世,就是因为瘟疫,岭南一战,不战而胜。但是,岭南靠近邻国的民众,死伤数众,几乎到了灭绝。
在其今后,也许久没得到好的治理。
现在是瘟疫初期,不知有什么好的方法预防一下。
瘟疫之后造成的惨状,只有他知道。
“是啊,圣上不管岭南蛮夷之民,将军想借势脱离出去,最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无辜的百姓。若是我……。”程真张口,满腔正义。
程真的话没说,宋临辞也知道,“我知道,程大哥是心系天下,只是现在空有抱负,无法施展。”
“别乱说,我只是发发牢骚。上头有将军,我们不可妄自非议。”
程真有想升官的念头,却不敢多说,他无权无势,从小小士兵,做到将军的左膀右臂,其中艰难非常,他不敢走错一步了。
倒是,宋临辞这小子,瞧着不错。
他们是患难兄弟,战场上多次帮过他,挡过匕首,挨过短剑,一声声的程大哥,喊的亲切。
更为重要的是,宋临辞知道他的抱负,也支持他,这是难得的。
若是,他趁此机会,在将军面前,举荐让宋临辞暂时代理将军职位,不知能否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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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临辞重新歪在塌子上。
岭南地区,天气潮湿,地上湿气重,他们几乎不睡地上,都是用竹皮子,做成小木床或者塌子,这样以防身体里浸入湿气。
“程大哥,早些歇息吧,我也去梦中和我家娘子相聚去了。不然,我这胳膊疼的厉害,我是受不住。”
“你再等几日,将军说了,已经向朝廷要军医过来。”
“我是能等,可这胳膊等不得。”宋临辞苦兮兮自嘲的说了句,转身背对着程真。
还是去梦中找媳妇,能减轻一些疼痛。
程真,面色露出难色。
军帐中唯一的军医,对岭南环境不适应,死于腹腔积水。
御医相对于普通大夫,医术自然是不差,偏偏无法治疗自己的病。
现在为止,也只留下一个御医学徒,随在将军身边治疗,对宋临辞也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都处理不当,不疼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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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总是不踏实,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了自由,阿楚左右难以动弹,猛地一挣脱,醒了,发现天色大亮。
睡在外侧的三人,已经不再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