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不止的唐言毅,却不赞同自家阿姐的做法,“阿姐,他们既然是恶奴,就要全部送官,或者打一通,扔到庄子外面自生自灭,根本不该给他们时间去收拾什么东西,阿姐你还是心慈手软。”
“到底是跟着母亲陪嫁来的,做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仁至义尽,若是像你说的那般对待他们,今后在这庄子上的人,也散了人心。”阿楚说完,这边又交代了百合与芍药,“你们两个去召集庄子上的人,说,我这个当来的主子,要见他们,全部人都来跟前,哎,算了,还是倾哥儿去管吧,总归以后这庄子还是要给你的。”
阿楚说着,又看向了唐言倾。
唐言倾却道,“这是母亲陪嫁来的庄子,母亲去世,应该是给阿姐的,我们都不要。”
“我也懒得去管。”她的确不擅长做这些事,管理庄子?还真是挺困难的。
当初在烽火村,她哪里想过会有这般威风的时候,成了身份尊重的将军夫人,在临安城有了不大不小的庄子,有三个弟弟护在身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她倒是觉着人生圆满了。
这一辈子,可比前世好太多了。
满足啊,她重新来到世上一遭,到底是过上了轻松自在的生活,岂能不满足。
庄子上的事交代给了百合与芍药,约莫半个时辰,把大家都召集过来,阿楚给他们开了一个会,也算是认了下阿楚这个主子。
“你们其中有的是租赁田地的佃农,有的是庄子上的家生奴才,等会儿到大公子这边做好登记,你们这些人之中,识字的读过书的站在一侧,让我瞧瞧。”阿楚说着,突然生了个注意,这庄子里暂时没管事,他想着,不如从大家之中推荐出来一个,当然也要先考察一番,再不能是孙家那样的。
阿楚话落,其中一个穿着长衫的男人,瞧了下周围,见大家都没动,只有他自己站在了一侧。
阿楚当下瞧着眼神就亮了,这人年轻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而且,长相和身材都极好,就是肤色有些黑。在众人之间,算是极好的人了,怎生会是庄子上的人。
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庄子的家生奴才?”
那人回答,“奴才姓周,名向北,是庄子上的家生奴才,我爹曾是庄子上的管账先生,后来,爹娘因为操劳过度,生病去世了。”
道是如此这样啊。
阿楚想了下,又问,“那你可会识字?算账?”
“是,这些奴才都会,从小跟在爹身边,说,将来我也要跟在主子身边做事,只求给个体面的活儿。”周向北恭敬的立在阿楚跟前,弯身说道。
“这次你先跟着那个孙家男人把账本做出来,我先看看你的能力。”正好选了这个人出来,还能看一下他的能力。
周向北有些激动的回答,“是,奴才肯定不会辜负大小姐的重用。”
找了一个能管账的,还是前任管账先生的儿子,这庄子的确不大,谁来也是足够小的,里面有三个厨娘,两个园丁,一个车夫,打杂的的有两个,外面租赁农田的,有八个人,问了下,才知晓,这庄子外的农田,约莫有二十亩。
见过千余亩田地的阿楚,顿时觉着,地挺少的,当下也没说什么,吩咐大家好好干,这庄子里真正的主子回来,谁做的好赖她可是有目共睹的。
折腾了大半天,才交代好庄子里的事。
阿楚抱着孩子,让人安置了一个院子里,唐言倾看着她,还有在里面收拾东西东西的百合与芍药。
“阿姐,你这是打算带着擎之住在庄子上?你和宋姐夫吵架了?”
不能吧,阿姐和宋姐夫的关系那么好,唐言倾心中想着,绝对不会的。
“没吵架,就是近日来,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在庄子上好生理理清楚。”
阿楚的确是这样想的,突然见上天给了她这泼天的财富和尊贵的身份,她真怕自己会迷失在金财和权势中,想到这庄子上,好好清醒一下。
“反正我近日也没事,就留下来陪阿姐好了。”
只等倾哥儿刚说完,唐言桦和唐言毅,立刻异口同声的说,“我们也一起留下来陪阿姐。”
这下可好,他们姐弟四人就在庄子上住了下来。
……
而在城内的宋临辞,从早上忙到晚上回家,只见胡显出来迎接他。
“夫人呢?”宋临辞往前走着,问了句。
“刚才有人送了信,说夫人带着小少爷,与三个公子要在庄子上住上几日,还说……。”胡显犹豫,后面的话,要不要直接说出来。
宋临辞看了他一眼,“说。”
“夫人说,让将军您没事的话,就不要去找她。”胡显说完,明显感觉,宋将军的脸,黑了几个层次。
“哼,知道了。”
那女人,倒真是,离开他活的更是如鱼得水了。
宋临辞想了一下,嘱咐胡显道,“明天让孔鲤生过来。”
“是,将军。”胡显回答完,接着说,“晚饭已经准备好。”
宋临辞到了餐桌前,看到一桌子的菜只有他自己,随意吃两口,就回房去了。
只是回到房中,媳妇和儿子都不在,只感觉一阵寂寥,这才拿起兵书,看了半宿,时而张望看向床褥,却瞧不见阿楚在,顿时觉着,这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似的。
克制了一晚上,才忍住想去找他们母子的冲动。
……
与宋临辞的孤家寡人相比,阿楚在庄子上的生活,可谓是热闹极了。
当天晚上,庄子上的人为了庆祝他们姐弟回来,厨房里做烤全羊,还有各种临安城的家常菜,吃的阿楚十分满足,他们三个小子也吃的十分畅快。
一个小套院,住他们姐弟四人刚刚好,阿楚晚上带着擎之,百合与芍药在外面守门。
第二天,刚起来,院子里的下人就起来问准备什么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