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在长时间的停顿后,再次响了起来。
刹时,夜千陵明显的感觉到一阵阴风,伴随着那声音波荡过来。下一刻,胸口一阵说不出的难受。仿佛,是有人用手紧紧地按住了她的胸口一样!
宫玥戈未曾受伤的那一只手,在这个时候,轻轻地覆上了夜千陵的后背。真气,传入夜千陵的体内,对着夜千陵的耳畔轻吐声,“凝神、静心、呼吸,不要去听那一道声音!”
一句言语,令夜千陵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当那一道声音,第三次响起的时候,已经含入了一丝显而易见的阴鸷!
宫玥戈依旧不回应,片刻,只听得震耳欲聋的坍塌声响了起来,脚踏的地面,都在大幅度的震动。
宫玥戈等得就是这个时候。借着源源不绝的巨响,对方辨不清声音,一把拥住夜千陵的腰,脚尖一点,便带着夜千陵翩然而起,极速掠开。
身后坍塌扬起的灰尘碎石,如海浪般席卷而来。
夜千陵根本什么也看不见,快速的飞离只让她觉得寒风扑面而来。夏日的衣服,并不厚实,轻轻地颤抖便通过交触的身体清晰的传给了宫玥戈!
宫玥戈没有说话,只是将夜千陵的头往自己怀中一按!
片刻,坍塌声轻了下去,只留一些余波在回荡!
宫玥戈带着夜千陵,瞬间闪身进入了一间密室。同时,按下了机关,合上了石室的石门!
石室内,墙壁上的夜明珠,无声无息的散发着光芒,将一室照亮。
夜千陵骤然从漆黑的通道到明亮的密室,忍不住用手挡了挡眼睛。继而,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了宫玥戈的手,退开了一步,身体抵在身后的石壁上!
宫玥戈也不在意,退开一步,一拂衣袖在石室内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夜千陵环视四周,发现这一间密室非常的简单。四面墙壁,中间一张石桌,桌子的四边摆置了四条石凳,四颗价值连城、婴儿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的四只角上!
“过来,为我包扎一下手!”
安静中,坐在石凳上看着夜千陵的宫玥戈,直接开口吩咐。那理所当然的神态,俨然一大少爷!
夜千陵闻言,淡淡的瞥过去一眼。旋即,嗤笑一声,也不理睬,一拂衣袖,在宫玥戈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夫人,为夫这可都是为了你才受伤的。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疼么?”宫玥戈看着夜千陵脸上的神色,眼中,缓缓地露出了一抹受伤的黯然。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心疼,心疼的很!”
夜千陵的语音,有意的微微拖长了些许。但那眼底流转着的那一丝光芒,却全然不是说出来的这个意。
宫玥戈手背上的伤,并不算轻。当时,他为了救夜千陵,一把将夜千陵带入自己怀中。那落下来的巨石,便直接从他的手背上狠狠地擦过。此刻,借着夜明珠的光线看过去,可以看到那一只手全都是鲜血,伤口深可见骨,还有些许细小的碎石粘结在上面,没有被流淌出的鲜血冲刷掉。简直是,惨不忍睹!
空气中,不知不觉飘散开一缕淡淡的血腥味!‘水滴石穿’的声音,再次不绝于耳的响了起来!
夜千陵恍若未觉,冷静的思量着眼前的局面。许久,抬头对着对面的那一个人淡漠开口道:“我们,到底要怎么出去?”
宫玥戈对着夜千陵一笑,不语!
“你哑巴了不成?”夜千陵轻笑了一下,眼中流过一丝嘲讽。
“为夫并未变成哑巴,只是,夫人的行止,着实令为夫伤心的很。为夫想,还不如永远留在此处罢了!”宫玥戈望着夜千陵,悠悠的启了声。神色,那叫一个‘潸然’,霎时令夜千陵止不住恨恨的咬了咬牙!
夜千陵哼笑一声,如何能听不出对方那一丝弦外之音,“那你想要如何?”
“为夫只是想要夫人好好地‘关心关心’为夫,让为夫知道,出去后还是很美好的,那为夫自然也就不会像此刻这般‘消极’,没有动力出去了!”宫玥戈微挑眉道。
“你……”
夜千陵突然觉得对面之人还无赖的很,而自己,竟该死的被他吃得死死的。衣袖下的手,猛然紧握成拳,恨不得直接给对面之人几剑。半晌,眸光一转,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在宫玥戈左侧的石凳上坐下,用力的拉过宫玥戈受伤的右手,取出衣袖下的一方丝帕,便直接给宫玥戈包扎了起来。
宫玥戈垂眸看着,直到夜千陵包扎好了伤口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夫人,伤口可是要细心的清理过才好,不然,为夫的手若是‘废’了,又如何还能‘抱’夫人你呢?”
“你……!”
不怪夜千陵乱想,只是对方话语中的那两个字,明显的加重了语气!
手,霎时直接隔着包扎的丝帕便用力的握了上去,成功引来对方一声闷哼才罢休。
夜千陵重新低垂下头,长睫掩住一双眼眸。轻轻解开宫玥戈手上的丝帕,再为宫玥戈包扎起来。同时,指甲内那一点在取丝帕时便暗暗藏住了的‘东西”不动声色的掺杂入了宫玥戈的伤口。
片刻!
夜千陵抬起头来,将宫玥戈的手挥开,冷笑道:“如此,可以了么?”
宫玥戈满意的点了点头,揶揄一声,“夫人,你包扎的如此之好,出去之后,为夫都不舍得解开上药了!”
你最好不要解开上药!夜千陵在心底冷冷地嘀咕了一声,但面上,却是丝毫未表现出来,道:“我们,到底要怎么出去?”
宫玥戈没有说话,只是突然毫无征兆的握住了夜千陵的手。那手背上三条细长的伤口,便落入了视线之中。
夜千陵不自在的抽了抽手,但奈何,对方手劲看似不重,却巧妙的很,让她怎么也抽不出来。
宫玥戈同样从衣袖下取出一方白色丝帕,给夜千陵包扎了一下伤口。
紧闭的空间内,一股不一样的气流,不觉流转开来!
当丝帕,在夜千陵的手背上结下一个好看的结后,宫玥戈才不舍的松开手,站起身向着石门走去,在石壁的某处按了按,简单明了的一个字,“走!”
夜千陵跟随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