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知神色平静,没有说话。
秦楚不动声色的扫视下方,并没有看到那一袭红衣,缓缓地收回视线,静听云袖知与叶景铄有什么应对之策。
城楼下的那一名西越国将领,勒马上前了两步,高仰着头,叫嚣道,“云南王,本将仰慕已久,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下来一决高下呢?”
云袖知淡淡一笑,依旧是不语。
这时,又有士兵前来禀报,道,“王爷,东华国的兵马,由东城门攻城!”
“多少人马?”
“两万!”
看来,东华国与西越国是暗中达成共识了!秦楚微敛下长睫,却是一抹异样的笑意,在无人看到的瞳孔中,一闪而过:一切,来得可正是时候!
“王爷,‘北暨城’离南宁国有一段距离,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在下倒是有一计,只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采纳?”
“说说看!”
“‘北暨城’内,现有兵马五万人,让叶将军和另外一名将军分别带两万人马,从两个方向秘密的绕道到西越国与东华国兵马的后方。届时,再大开城门,来个前后夹击!”
叶景铄沉思了一会,提出此计的不可行性,“带兵绕道到两国兵马的后方,至少需要两日的时间,而这两日,城内只有一万人马,如何抵挡得住两国兵马的同时攻城?”
“若是王爷与叶将军信得过在下,那么,第一日,就由王爷和另外一名将军分别带五千的人马守住东西两个城门。而第二日,所有的兵马,都撤到东城门,由王爷亲自守城。至于西城门,便有在下来守,在下保证不让西越国的任何一兵一卒踏入城内半步!”
浅笑嫣然,那一抹从容与自信,悬挂在唇角,在灿烂的阳光映衬下,异样的好看,令面前的两个男人,竟是同时晃了晃神。
“王爷,叶将军,你们以为如何?”见两人不语,秦楚再问了一遍。
叶景铄刹那间回过神来,好奇道,“那可否问一下,楚公子如何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办到这一点?”
“这就是在下的事了,在下只问,王爷与将军信不信在下?”
叶景铄不语,因为,这是非常冒险的一件事。而,就在这个时候,反倒是一直未曾开口的云袖知缓缓地开了口,道,“信!”
闻言,秦楚不由得笑了,只是,笑意并未深入眼底。
云袖知侧过身,再望了一眼城下的情形,抬步,步下城楼,一边走,一边对着叶景铄和另一名将领吩咐道,“叶将军,王将军,你二人分别带两万人马,立即抄小道,前往两国兵马的后方,两日后,前后夹击,打两国一个措手不及!”
“是!”
两人,应声离去。
秦楚缓步跟随在云袖知的身后,静静的望着身前的那一抹白影,眸光流转间,淡淡轻笑,笑得意味难明!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
第二日。
东城门依旧是箭如雨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一将功成万骨灰,说得,也就是如此!
厮杀声,血溅声,连成一片!
……至于西城门!
一架古琴,一方小凳,一袭白衣,优雅而坐。
悦耳的琴音,如一道优美的旋律.从那拨动的琴弦上流泻开来。
西越国领兵攻城的那一名将领,看着这阵势,突然间有些踌躇不前,直觉里面有陷阱,深深地犹豫了一阵后,立即下令暂停攻城,派人回去禀告帝王。
一袭红衣,不一会儿,出现在黑压压一片的兵马的后方。
秦楚淡淡的撇去一眼,指尖的拨动,未停滞分毫。当初,还是那一个人手把手的教她抚琴的,不知,他可还记得她这一个‘愚笨’的学生?
……远处。
祁千昕内力深厚,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是清晰的听清了每一个音符。那一首熟悉的曲子,当初,他也曾教过那一个人!
心,微微一黯!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敏锐的听出了琴音中有一个地方,出了错!
非常非常和小的错误,若非熟悉琴曲的人,根本不会察觉到!
凤眸,倏然划过一抹异样的光亮,连带着牵着缰绳的手,也不受控制的紧了紧。刚才,那错误的地方,竟是和那一个人分毫不差!
“这里,该是这样!”
“对呀,我就是按照你说的抚的,哪里不对了?你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明明抚错音的人是你,难道还是我错不成?”
“对,就是你错!再说,就算我错了,我也喜欢这样抚,怎么样?”
“强词夺理!”
“就对你强词夺理了,千昕,不要对阿楚要求那么高么,好不好?以后,阿楚就都这样抚了!”
“你呀……”
唇角,不知不觉间带起了一丝宠溺的弧度,连续听了两遍后,已是万分断定了此刻城楼上抚琴之人是谁。心,忽然不受控制的徐乱而跳,宛若是年少轻狂的少年一般。
“皇上,李将军请示,是否要继续攻城?”地上单膝而跪,等着帝王回复的士兵,久久听不到一点声音,不由得微抬起头来,恰见了帝王脸上那一抹久违的笑容,整个人,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