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心里唯一能肯定的是,云舒在他心里还是占据着一定的位置的,他不得不承认,自打她离开之后,他的生活好像就是变得很不一样了,连那偶尔的愉悦也没有了,这生活里好像更是少了一分期盼与等待,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人给他发短信道晚安,更不会有人在他疲倦困乏的时候做好饭等着他,给他放好洗澡水,给他掖被角。
想到这里,乔宇阳这心里头竟然就感到酸涩无比,一抹淡淡的疼意飞快地掠过了心头,他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这心里一下子就空下去了一大半,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脚不着地的感觉。
想着想着,乔宇阳那冷冽的嘴角边终于浮起了一道自嘲的冷笑,声音冷淡无波,带着一股死寂,“子鸣,你太高估了我在她心里的位置,她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
“可是,你知道云舒跟慕煜北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他们是相亲!相亲你知道吗!那时候云舒才刚刚跟你分手,她是接受了她父亲的提议去相亲的,相亲的当天就直接奔民政局领结婚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她这是在赌气,以为给自己断了后路,快速给自己找到一个治愈伤痛的办法!”
“不要说了,子鸣,云舒对于我们来说,早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好了,我等下还有一个会议要开,你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去看看方怡暖怎么样了也好,今后这事情,就不要再拿来说了,不然别怪兄弟不给你面子。”
乔宇阳终于有些疲惫的下了逐客令。
付子鸣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吸了口气,才一身沉重地站了起来,看着乔宇阳,坚定而执着的开口,“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放弃云舒的,我知道,你其实心里也有她,既然你不打算去争取,那以后请你就在一边看着,不要妨碍阻止我,否则,用你那句话,别怪兄弟不给你面子!”
一段话说完,付子鸣才大步的朝房门口走了去,高大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外了。
付子鸣退下去之后,乔宇阳才缓缓的合上那冷冽的双眸,呼吸稍稍沉重了起来,搁在身侧的手已经微微收紧了,半响之后才睁开了那双眼睛,那里面竟然浮现出了一片茫然,淡淡的失落,隐忍的复杂,还有微微地疼意与无奈,很多种情绪,让他根本隐藏不过来,原来,那冰冷的眼神,其实还是可以将一切都尽数的隐藏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一道怅然若失的落寞迅速的从那沉寂的眼底一闪而过,剩下的,便又是一如既往的冷寂漠然。
——《假戏真婚》——
午饭过后,天就阴了下来,原本蔚蓝的天际上渐渐的就被一层厚厚的云层所覆盖了,广袤的天际下很是空寂,有些灰蒙蒙的,风依然还是挺冷的。
临近傍晚时分也依然还是没有见到跟往日一样,能看到那温暖的夕阳,看这架势,应该是差不多要下雨的趋势,不过冬季也多也就是这样的天气,难得见到阳光灿烂的一天。
慕煜北跟云舒就是在这边呆了一下午了,原本以为慕悠兰跟周宇他们得空,赶一起回香山那边聚聚的,可是这两天他们好像特别忙,一时也抽不出时间来,至于慕思雅的事情,有云舒给交管局那边的人打过了招呼,又有阿朔亲自处理,问题不太大,可是听说还得赔上一笔钱了,对方断了一条胳膊,轻微的脑震荡,又有医院证明什么的,而且还是堂堂副市长的公子,也不好处理的,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的,不过慕思雅觉得自己很冤,真的挺冤的,被慕煜北送去医院之后,就直接丢给了慕悠兰,而慕悠兰也是强制性的让慕思雅留下来观察几天,强制性的让她检查这里又检查那里的,检查个遍,也不过是轻微的脑震荡,还有胳膊被划了一下而已。
云舒这一天下午都是呆在怀山这边,姚首长吃完午饭就急匆匆的出了门,得知云舒跟慕煜北打算在家里休息一晚上,便留下话说自己很快就回来,之后也不知道吩咐某位同志从哪里弄来了两只野鸡,跟一些上品鹿肉,说顺便今晚上叫上他的几位老战友一起在家里整顿饭,大家也好认识认识。
其实,姚首长这么做也不过是给云舒跟慕煜北拉拉线而已,认识的人多了,总好办事一些,于是这一回来,便直接跑厨房里整饭了,吴伯跟他一起了。
至于云舒跟慕煜北,两人则是在后院整理菜园子,确切的说,是慕煜北坐在花藤下看着云舒整理菜园子,吴伯调过来两个月了,当初看着这院子里头有块空地,就那么荒着,觉得挺可惜的,于是便跟姚首长商量了一下,种上一些花卉或者蔬菜什么的也好啊,姚首长一想,既然有资源,那自然是不能浪费了,于是乎,准奏!
后来吧,吴伯就整理好了那块空地,让阿莲她们少了一些珍贵的花种来,周围种上了话,里面则是种上一些新鲜的蔬菜,眼下,云舒也不知道吴伯从哪里弄来的生菜小苗,这一个下午,她就是将那些生菜苗种下去了,忙活得满手脏兮兮的,直到姚首长他们喊着吃饭了,云舒才算是将任务完成了,当然,期间不堪云舒姑娘的重重压迫,原本坐在花藤下的男人还是帮忙了,虽然帮的都是倒忙,但是似乎男人挺高兴的,只是女人那双眼睛看着男人的时候,分明就是一副看废物的眼神。
请来的战友也不多,就三个而已,看得出跟姚首长应该都是很熟悉的,所以在饭桌上大家也都没有拘束,聊得很开,一个劲的称赞云舒跟慕煜北,夸姚首长这个女婿找得好什么的,姚首长听着,那也是一点也不谦虚的,高兴得很,于是,也就是一杯杯酒下肚了,慕煜北当然也是得陪着了,等到晚饭散去的时候,姚首长喝得乐呵了,几人还说要出去比划比划,云舒颇为无奈,后面只能让他们的随行军官将他们送回去,又跟慕煜北伺候姚首长上床之后,才缓下了一口气。
当云舒端着一碗醒酒汤回到房间的时候,慕煜北刚好洗了澡从卧室里出来,披着一身天蓝色的睡袍,墨发抖擞还沾着些许水珠,清俊的脸庞微染着一些微红,应该是喝酒的缘故,刚刚他是喝了不少的酒,脸部的曲线轮廓很是柔和,平静优雅,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似的。
“先把醒酒汤喝下去,那些酒后劲挺大的,免得隔日起来有得你头疼。”
云舒一身轻盈的走了过去,将托盘搁到了矮桌上,径直的过去倒了两杯水过来。
“嗯,你一说忽然就觉得有些头晕。”
慕煜北淡淡的应了一句,挨着云舒坐了下来,取过遥控器打开电视,然后才乖乖的端起那碗醒酒汤,几口便喝完了。
“看你酒量也不怎么样!以后少喝点,对身体不好,尤其是父亲,你能阻止他就尽量阻止,还是那么烈的蒙古王。”
云舒低斥了一句,然后弯下腰,在矮桌下面的小篮子里摸索了一阵子,总算找出了一把指甲剪,拉过垃圾篮,开始悠闲的剪指甲。
慕煜北将碗搁了回去,又随手端起水,喝了几口,然后便转过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一丝不苟的收拾着自己那爪子的女人。
云舒当然有留意到男人投过来的那意味深长,充满了探究跟好奇的眼神,顿时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声音沙哑而平静,“看什么看?脸上长花了不成?”
“阿朔说今天那个叫什么付什么的,也过去了,你还跟他说了好久的话,站在男人的角度上看,我感觉到他似乎对你有点意思,他不会是你之前的二号情人吧?”
慕煜北似乎思量了很久,终于才低声的吐出了这么一句,俊眉深深的皱着,但是语气竟然显得十分的自然平淡。
男人这话一落,女人顿时就有些恼怒的抬起头,很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夹了火似的,差几点没把男人烧出个洞洞来,秀眉紧紧蹙着,语气颇为的不满。
“屁话!二号情人?我还n号情人呢!还站在男人的角度上!你以为我像你那么水性杨花?他充其量不过是我的同学而已,别有事没事的就把我跟他扯一块,心烦着呢!把你那爪子伸过来!”
云舒想起今早的场景,心头不禁拂过一阵烦躁,特别讨厌被人威胁!很不客气的将男人数落了一顿,很快就抓住了男人伸过来的爪子,倒是挺细心的开始给他剪指甲,微微俯下身子,顺滑如黑色绸缎一般的秀发掠过了肩头,淡淡的香气袭来,让男人不仅有一些恍惚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也很仔细,一丝不苟的。
下午跟那些泥土打交道,这指甲怎么的都感觉不舒服,还不如修理一下,她中意将自己那双手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水性杨花不能用来形容男人。”
男人皱着眉头纠正道,可是那深眸里却微微眯起,饶有兴味的盯着女人那动作,看样子,那是颇为享受。
“反正就那意思。”
云舒头都没有抬一下,依然专心致志的跟男人那双手奋斗着,可是捏着慕煜北的指尖的素手却微微用力了,让男人忍不住都将那眉头拧成了一团了。
“嘶!我也不水性杨花,除了你,我也没碰过其他的女人,那个,昨晚上,昨晚上我也是……你又不是不懂!”
该死的女人!非要让他把话说得那么明白,都解释清楚了不成?
男人这么一解释,云舒那脑袋里飞快的闪过了昨晚那学多张绯红色的画面,这心口不禁扑通跳得厉害了起来,但是她很快就压制下了所有的情绪。
“嗯,我相信你。”
她淡淡的回了这么一句。
“此话当真?”
“那才有鬼!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也不会相信你是初哥。”
云舒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口,唉,反正睡都睡了,管他呢!谁让自己定力差,这么快就把持不住了?云舒倒是看得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