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与李皇后看老宰相固执,一时也没办法,齐看向素蔻公主道:“蔻儿,你说?”
素蔻公主道:“儿臣自从嫁到这里,就没起过贰心。我是东方家的媳妇,这辈子都毋庸置疑。”
东方槊眼泪湿了眶,抹了一把道:“傻孩子,是仁儿误了你啊……”
赵渊拍拍老宰相,安慰道:“爱卿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虽是为蔻儿好,但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仁儿醒来以后,开导着点儿。做了父亲,身份不一样了,估计慢慢就会变了。不行再给他纳几房妾,哪有那么一根筋的!慢慢地淡忘了往事,面对蔻儿想必也能开怀了。”
说完,对素蔻公主道:“有时男人多情不要紧,最起码这份情也会分到你身上些;最怕的是男人专情,吝啬得不肯往其他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分。蔻儿,你要记住,将来就算给仁儿纳妾室,你一定要深明大义些,帮着看看,挑些出色又好品格的,争取再为东方家开散些枝叶。”
素蔻公主含着泪点了头:“父皇这话,说到儿臣心坎里了。儿臣也并非那么悍妒的,有时只是希望东方大哥肯多看顾我几眼,不要满心里都是那狐狸身影。”
东方槊捻须道:“说心里话,蔻儿,那姑娘真的不算美,估计她自己也不认为自己美。她真实,豪爽,鬼点子多,但出发点都是好的。”
素蔻公主道:“可蔻儿就是看她不顺呢,狡猾得像狐狸,有时连那张脸也看着像是狐狸了。”
赵渊、李皇后劝女儿:“都是过世的人了,你就别再与她过不去了。”
素蔻公主看向赵迁,嘟囔一句:“她命大,谁知道是真过世还是假过世了!”
“反正,你都怀了孩子,也要有个主母的范儿!”李皇后道:“她没回来那就是过世了,将来万一回来,再做安置!不要一天到晚不得开心,臆想些子虚乌有的敌人!”
一直未说话的赵迁,此时忍不住插话道:“是啊,蔻儿妹妹,放开怀些。这样诞下的孩儿才活泼聪明、堪承大业。”
最后,赵渊、李皇后、赵太子等人一并回了宫。
路上,赵渊语重心长对太子道:“你和娉儿,大婚之后时间也不短了,玩闹的心该收回些,赶紧让你母后抱上皇孙,才是正经!”
柳采娉幽怨地看了太子一眼,红着脸应了声。
经过太子府的时候,李皇后说过去坐坐,有些话要与娉儿交待。赵迁少不得过去作陪,但又不能听,就远远在屋外候着。
想起丐儿,满心焦灼。终于等到母后离去,太子旁敲侧击问柳采娉,母后说了什么,但没问出详细结果。
晚膳是在太子妃那儿用毕的,还没踏出们儿,她就脱了外衣,穿了件粉色透明纱束胸紧身短裙,依偎过来,刻意低了身段奉承着。
赵迁当时眼前一亮,但抱上床之后兴致就不高了,草草敷衍了事,穿好衣服,说要看会儿书,不希望被打搅。
太子一路径直到了书院,蹑手蹑脚走进丐儿房间。见她正在熟睡,气息虽然不稳但是重了许多,比最初的气若游丝,让人宽慰多了。
神医吴朝清正在给她把脉,眉头紧皱,好像有什么难解的疑惑。赵迁忧心问:“她情况还好?”
第二四六章绝招
吴朝清即南宫峙礼,听见太子询问,紧锁着的眉峰舒展开了一点:“她的脉象似乎有些异样,颇像喜脉。”
太子当场傻掉,半天,他猛抓起南宫峙礼的袖子,激动难抑道:“你说什么?!再检查,好生的检查!”
南宫峙礼微笑道:“我都诊断了一天了。只不过怕丐儿体质奇特,出现误诊。太子如果不信,可以把书房那位老太医请来,让他看看。”
赵迁摇头道:“他不行。普通病状尚可,碰见疑难杂症他就束手无策。以前丐儿在地室时,你还没来,都是他经手的。他常劝我不要行房,否则丐儿会有性命之忧,偏提不出一条有效的建议来。你能通过体质调理、大胆压下赌注,虽然让我差点失去丐儿,但若是真怀上了孩子,我能得到的荣华富贵分你一半!让你富可敌国!”
南宫峙礼把衣袖端重的一敛,颇有几分深藏功与名的味道:“若是喜脉,这是我朝子民的福气,怎能由我独享硕果。把那可敌国的财富,用到子民身上吧。”
赵迁审视南宫峙礼良久,肯定道:“刚开始时,我还有几分觉得你是个不拘小节、生性不羁的风流圆滑神医,今者再看,竟有辅国治世之相。”
南宫峙礼拱手道:“太子盛赞,小医惶恐不禁。”
赵迁哈哈笑道:“神医不必谦虚,这才是开始,他日好处还多着呢。将来你不仅是太医院的总领,还会成为新皇宰相。”
南宫峙礼喜怒不形于色,只退后道:“才不及此。愿得相伴太子左右,尽医生的职责就足矣。”
赵迁握一握他的手,道:“丐儿就拜托你了。每隔一天就细细的为她把一次脉,把结果告诉我,直到百分之百确定这是喜脉。”
南宫峙礼道:“愚民谨记。”
丐儿醒过来,是在三天后。身子看着虽还是不自如,但已经能勉强坐起了,苍白的脸上也出现了生命的光亮,南宫峙礼难掩喜悦:“你醒了?”
丐儿动了动酸痛的四肢,说道:“我怎么感觉跟被拆卸又组合到了一起似的?”
南宫峙礼笑道:“生命就是重组,组合得好了,幸福的日子就到了。”
丐儿歪着脑袋,手支着下巴发了半天呆,忽然惊问道:“东方爷呢?他不是回京城了吗?那天他给我传功力,之后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南宫峙礼安抚着她情绪:“他回宰相府疗养了。你放心,他只是失了武功,以前他的很多症状,比如咳血吐血,都有几分走火入魔的迹象,没了深厚内功,气血不会两岔,说不定就会慢慢好起来呢。”
丐儿呆呆问:“他的内力全给我了?”呢喃了一会儿,拍着床流泪道:“我要这劳什子的内力何用!能不能让他吸走,或者我再传给他?你告诉我,怎么行功运力,我要还给他!”
南宫峙礼摇头道:“万万不可。他的内力属于纯阳,如今与你体内阴柔虚气混杂,已不纯粹,如果再传给他,只会加重走火入魔之症,造成不可逆转的后果!”
丐儿无助道:“那该怎么办?”
赵迁道:“让他过上普通人的正常日子,或许是一种返璞归真的快乐呢。这世间,高手太寂寞。”
丐儿听得愁思凄然,低声道:“我想看看他。见不到,我总心里惴惴的,不踏实。”
南宫峙礼严肃劝道:“你不能去宰相府见他!”
“他已经知道我在太子府了,我还有什么好掖着藏着见不得人的?”丐儿不解。
南宫峙礼道:“你与宰相府的过节不是一般的深,去拜访很可能导致‘一石激起千层浪’,何况公主有孕在身,见了你若气出个好歹来,那可能是东方爷唯一的子嗣!东方爷现在正需要清净休养,经你一搅,所有辛苦都付诸流水了,你懂得吗?”
丐儿泪水涔涔:“可我也不能在床上,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啊。你们说的,我都不信,我要亲眼看到,才能放心。”
南宫峙礼忖度着该怎么回答丐儿,一时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