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漠新帝道:“我军最不怕的就是正面交战!难题是……我们如何跨过雅喇蔵布大谷流?他们那边有千年古木,我们这边却连几株小树苗都没有!怎么搭桥?”
鲁图索低沉道:“可汗想过没有?上一次他们占据逍遥谷,是搭桥过来的吗?若是那样大张旗鼓,我军怎能一无所知?”
夜漠新帝何等聪明,立即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有别的路线?”
鲁图索颔首道:“他们的军队从另一条很隐蔽的路,穿到了逍遥谷。那条路定然非常窄,易进难退,所以他们留下了人手,在咱们两军交战的时候重新搭桥,这样咱们才能猜测不到、防不胜防!”
夜漠新帝道:“立即去逍遥谷,查出另一条路!”
鲁图索道:“如果走了那一条路,咱也面临着如何退的大难题。”
夜漠新帝野心勃勃道:“既然打了过去,还不把他们杀得元气大伤?再也没力气追赶?”
鲁图索道:“可是……要想擒女军师,我军中并无那样的高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夜漠可汗道:“咱们的军队只要打过去,把孤竹的士兵全部调离出动,本可汗孤身去帐篷里擒拿女军师!”
“可汗,不可啊!您不能以身涉险,听说那孤竹王朝的太子也是个高手啊!”
夜漠新帝掷地有声:“本可汗要是连那个太子都打不过,还有何脸面来做可汗!”
鲁图索深知可汗的性子,就不再劝。
八月初八,重整兵力的夜漠新帝,一路往逍遥谷而去。鲁图索所料,很快被印证。
在枝叶掩映中,有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沿着它往里走,果然是峰回路转,越走越开阔。
话说丐儿以防万一,在隧道的出口留有一小队士兵把守着。但是被先后涌出的夜漠士兵给冲开了。
丐儿得到消息,顿觉不妙,要和太子一起率兵迎战。
太子把她绑在帐篷的杆子上,道:“这可不是儿戏!刀剑无情,你好生在这儿呆着,别给我闯祸,以免我分心!”
丐儿眼睁睁看他走出去。
号角声、嘶鸣声、杀伐声……随着山风灌入耳中。
这次夜漠有备而来,他们又那样的勇猛凶恶。孤竹士兵这样交战,无异于拿砖头碰石头。
片刻间,丐儿急得嘴角起了个大泡,但太子把她捆得太紧了。
挣脱了好一会儿,毫不济事。丐儿骂道:“他/奶/奶的!恼了我点火烧了这帐篷,就有人过来放我了!”
正要发作,面前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高大黑影,丐儿被完全罩在了这片黑影之下。
看都没抬眼看,丐儿气急败坏道:“快放了我!硬碰硬,咱们会死很多人!”
“原来你就是女军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戏谑危险的粗狂嗓音在空阔的帐篷里响起,来回回荡。
丐儿心肌猛跳,瞪着他:“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跟我走!我慢慢跟你说!”那人手起刀落,丐儿已恢复了自由。
丐儿不顾一切,夺路而逃,尖叫着:“救命啊!”
那人腿长臂长,两步够着了她,用布把她的嘴一塞,眼睛一蒙,丐儿就呜呜地干叫唤了。
黑暗之中,她好像被扛上了肩头。
似乎走了好长好长的路,耳畔响起尖锐的金锣声……是息战了么?
眼上的布被人揭开。一时不能适应光亮,丐儿紧闭着眼。
“可汗,咱们剩下的人全部退到了隧道后,就把洞口用巨石堵上了。他们想要挪开,也得费好一番功夫。”有汉子粗嘎的禀奏声。
丐儿毛发皆竖:可汗?
蓦地睁开了眼,看着那个掳她来的男人。
浓眉鹰眼,鼻如悬胆,嘴阔腮宽,气势恢宏……他就是不可一世的夜漠新帝?!
夜漠新帝看她睁开了眼,对她似笑非笑看了片刻,转向一浑圆的勇士道:“敌我伤残如何?”
“我军阵亡四千,加上受伤的近五千。敌军伤亡总计,约有四五万人。已是元气大伤。”勇士抱拳禀道。
丐儿几乎跳起来:将近十万孤竹士兵,在这一战之中,成了五万?
那么多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
夜漠新帝忽对丐儿笑道:“听到了吗?以一当十,这才是我夜漠儿郎的实力!前三次的战役,若不是你诡计多端,夜漠儿郎怎会折损近万之众?”
丐儿缓缓道:“所以……你使了卑鄙的手段,把一个女人当成了人质?”
夜漠新帝一愣,哈哈大笑:“你不怕我?敢这样对我说话?你们孤竹子民,包括我的子民,你是第一个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的,好有趣儿!”
丐儿哂笑道:“少卖弄了。孤竹子民何其多也,像我这样顶天立地的多得是,只有走狗才会软声软语!可汗见的,都不是真正的孤竹子民!”
夜漠新帝意味盎然看着她道:“你不仅好计谋,嘴巴也很厉害。”
丐儿哼道:“你放了我。不然我们五万大军,因失去军师而悲愤……哀兵的力量,你应该懂得。”
“你威胁我?”夜漠新帝笑道:“孤竹将士没有了你这个军师,不过是像失去了爪子的老虎,何足为惧?我军还有一万五千,可抵你们十五万人!而你们只剩了五万,我一支精兵就能把他们灭了,你信不信?!”
说到这儿,夜漠新帝笑得更大声了:“刚才一战,不知是哪个愚蠢的把你绑了!你要真去现场指挥,我的军队可得不了这样大的便宜!本可汗抓到你,就更需功夫了!”
丐儿心思转得飞快,夜漠真的拿她做了人质,可就十分的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