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出来的事,自己心里有数。路惠说得很客观,没有半点添油加醋。如果是公司其他人来说,她应该会被形容成人尽可夫的站街女。
再说,路惠对她好,也不是假的。
人有好有坏,她不能只记着这一刻路惠的坏,而忘了路惠的好。
所以,想通后,顾盼也就没有什么可难过的。
反而是程行止的反应让她觉得意外且惊喜。
她没想过程行止会这么相信她,还替她说话。
顾盼心里高兴,她心情一好就忍不住多说话,歪着身靠在墙上,问程行止:“程少,你这么相信我,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住江裴的房子?我和江裴是什么关系?”
说不好奇是假的。程行止定睛看着顾盼,“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顾盼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神色狡黠:“如果程少想知道的话,我愿意说的。”
程行止有些失笑,在某些时候,顾盼聪明可爱到犯规。他索性坦然承认:“是,我想知道。”
顾盼作出一个请的姿势,“这边说。”
她转身先走,和程行止一前一后地走到观景台。
观景台上人不少,都是吃了饭过来看夜景的。鹭江穿城而过,将绿城一分为二,位于鹭江饭店这一段江流,是整条鹭江夜景里最美的。
江边霓虹闪烁,光影落在江面上随波逐流,偶尔连成一条条流光,偶尔碎成点点星芒,站在观景台上俯瞰远望,鹭江就像是一条悬挂夜空的璀璨星河,美得让人忘记俗世烦恼。
顾盼找了个没人角落的位置,倚在观景台的栏杆上,胳膊枕着下巴,直接开门见山:“江裴是我表哥。”
程行止有些意外。他看得出来江裴和顾盼关系匪浅,但两人之间没有太多暧昧,因而他只当江裴追求顾盼中,从未往血缘关系上想。
助理曾在他决定搬到顾盼对门住的时候,就提议过要不要查一查江裴和顾盼之间的关系,被他否决了。
查探人隐私这种事,一是不道德,稍一不注意分寸,便是越了线,属违法行为。二是对于被查的人来说,实在很不尊重。
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隐私被人调查。
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打着追求的名义,去调查追求对象的隐私,那是变态行为。
程行止想起自己这阵子因为江裴,暗地里吃了不少干醋,忍不住叹了口气。
江裴是顾盼表哥这事,他早该想到的。
顾盼母亲的事,他前几天从堂兄程文峰口中听说了,但当时他只顾着心疼顾盼经历家破人亡的痛苦,没去细想顾盼母亲和江裴都同出江家,有着至亲的血缘关系。
“因为我妈的关系,我和江家基本上没有联系。”顾盼说,“直到半年前,我在一个应酬饭局上,被人灌多了几杯酒,意识不清时被人带去酒店,在酒店前台碰到江裴。”
她转过头,眼里有一抹庆幸:“带我去的那人被搅了好事,心有不甘,第二天干脆去我住的地方蹲点。那次差点被他得逞了,幸好江裴和他妈一起过来看我。”
说起这事,顾盼仍然心有余悸。她那时候住的地方,是个城中村,那一片租房的人龙蛇混杂,她被人往屋里带,喊破喉咙都没人过来看一眼。如果不是江裴他妈执意要过来看她,江裴带着他妈挤进那一段狭小的巷子,听到她的喊声,只怕她凶多吉少。
程行止听着,神色微沉,眼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就连顾盼都觉得身上有股莫名寒意飘上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搓了搓手,站直身,接着说:“江裴他妈本来想接我到江家住,我拒绝了,后来就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住到江裴那套闲置的房子里,安全和隐蔽性高,离公司也近。只是我和江裴的关系不方便外传,所以就瞒着没让人知道。”
“那个人呢?”程行止问。
顾盼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人?”
程行止说:“去你住的地方蹲点的那个人。”
“他啊,是个小富二代,仗着家里有点钱,做过不少恶,有不少前科。”顾盼目光落在江面上,江面上的光影投射她眼里,像是星芒一样闪烁着。
她说:“我去找到了那些受害女生,十二个女生联合起来,把他告了。三个月前结的案,判了十年。”
程行止“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顾盼也沉默下来。
两人并肩站在栏杆前,晚风徐徐,撩动的不知是谁的心。
直到季秋阳久不见程行止,找了过来,站在走廊远远看见他和顾盼的身影,带着股醉意开腔:“老程,你在这儿干嘛?顾盼你又想打老程主意,有我在你就别想了……”
季秋阳跌跌撞撞朝他们走过来。
程行止抬眼看着季秋阳渐近,声音压低到只有顾盼听得到:“我刚才一直在想,如果把公寓楼的项目给你,我是不是就可以和你看电影约会了。”
风在这时戛然而止。
顾盼却分明听到了不知道是谁的心在怦然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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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房子,这几天忙得顾不上写文,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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