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你们并不知道,福佑,你额娘当初生你的时候,有些艰难,”太子斟酌着字句,“好不容易生下你,太医便诊断你额娘不能再生了。但后来,你额娘又有孕,生了弘皙,再有如今圆宁。若非产后陷入昏睡,孤怕怎么也想不到,你额娘为了给孤添子嗣,竟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服了不知道是什么药,如今那药的后劲上来,便对身子有损,否则如何会昏睡。日后,也不知还会不会这般,若万一……”

若万一再次昏睡醒不过来怎么办?弘昇脸色煞白,眼圈也红了,听得太子妃当初难产生下他,这事是他第一次从自己阿玛口中确却听到,而不是宫中谣传,“额娘到底服了什么药,太医查不出来么?”

太子摇头,“孤不想去问你额娘,怕问了伤心,毓庆宫并没有这类生子禁药,后宫也没听说过,你额娘身边伺候的人,阿玛也查过了,并没有人有胆子给太子妃服药,只可能是你额娘自己找的自己服下的。药从哪里来,阿玛也查不到具体线索,前些天有了些蛛丝马迹,所以带你们兄弟出来,顺便问问你们,小时候你额娘有没有带你们去过什么地方,药兴许就是那儿得到的。”

“阿玛,额娘一直都待在宫中,出宫的机会也不多,能去哪呢?”弘昇语气有些忧郁,皱着眉仍是这般道,但纵使脸上的表情掩盖得再好,那心里的纠结却仍被太子瞧出了几分。

弘皙太小,心眼及不上弘昇,此刻一脸纠结。

“弘昇,弘皙,为了你们额娘身体着想,你们不许瞒着孤!”太子说到这里,放重了语气。

屋里安静极了,静得连根针掉下去都能听见声响,过了许久才听到弘昇轻呼了口气,低声说道,“阿玛,儿子的确隐约记得自己去过。

109如愿以偿

留在宫中的太子妃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即将被太子殿下给套出来了。虽然太子妃知道太子带弘升弘皙出行的目的,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一来,太子自那天晚上之后,一直担心自己无故消失,这种念头完全是多余的,现在自己的生活过得还不错,没事跑人做什么?所以对太子把儿子带走以期让自己有所牵挂,感到好气又好笑。二来,太子此行必会找机会问两个孩子,看自己是否也带他们去过老家。对于这点,太子妃依旧不担心,虽然弘升与弘皙都去过空间,但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太小,弘升一周岁之后,见识到小家伙绝好记性后,就再也没带进去过,这些年过去了,偶有疑问都被自己糊弄过去,他也许当自己小时候做过个奇怪的梦呢,太子怎么可能问出答案。

不得不说太子妃与太子夫妻多年,对太子的了解甚深,所猜全中。可同样的,太子也同样懂得自己的太子妃,知己知彼,方能拿下太子妃这些年,两人好生过日子么。对于太子妃密不透风的防守,太子选择的是从细小入手,他确信,老虎都会打瞌睡,人也不可能没有任何疏漏。只要太子妃有一丝细微的疏忽,那就是他的机会。

于是太子妃正万事不担心地带着小儿子圆宁,跟前来毓庆宫探望的八福晋,九福晋说着话儿,那边太子已经成功突破两个儿子的防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了。

当然,太子妃还不知道,此时,八福晋满脸春风得意地与太子妃八卦京城贵妇圈的最新动态,说到女性之友的镜缘坊最新推出的新款胭脂,那色泽最适合她的肌肤,又道里边有一款香水八阿哥爱得不行。

太子妃听得眼皮一抽,八阿哥爱得不行关自个什么事,不过八阿哥有心爱的香水这个喜好也算情报,想想就道,“莫不是上次镜缘坊推出的男子香水?”镜缘坊是太子妃的产业,对于店中的动态也算了如指掌,上一次掌柜传报要开辟男士业务,太子妃因为事忙只吩咐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并没有插手,如今听八福晋的话,许是业务还不错。

“没错儿,原本我只以为咱们女儿家方要用香,未曾想如今那些达官贵人也都用上了,上次我一时起意,选了一瓶给八爷,不曾想他竟是爱那味儿。”八福晋对自己的体贴感到满意。

“八弟妹,真不怪八**你。”太子妃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一边靓丽动人的九福晋却眼里有些愁,她和九阿哥大婚前的事这些**子们都是知道的,从嫁进皇家来,她就没什么可得意的,她又何尝不想与九阿哥好好过日子,但瞧着这才新婚多久,九阿哥外头安置的妾侍美人就一个个往贝子府搬,九阿哥与她说话时也不曾有好脸色,额娘在家所说的相敬如冰定就是如此。想想,在背后里也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现在听到八福晋跟八阿哥过得这般和睦,又瞧见太子妃怀里胖嘟嘟可爱的小阿哥,怎么能不眼红,冲着九阿哥这般冷淡她,孩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呢。

“八**,你说的那香水当真那么好,那九爷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呢?”九福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听到,八福晋与太子妃两人对视一眼,听九福晋的话,两人如何不知九福晋是想要讨好老九,太子妃不便说九阿哥的事,但八福晋不同,九阿哥跟八阿哥走得近,九阿哥的一些习性八福晋多少是听得的。

“九弟妹,你若是想送九弟香水,那有空我陪你去镜缘坊挑一挑。”八福晋爽快地说道,停了一下,又对九福晋这温顺样有些恨其不争,“九弟妹,要我说你是九弟的嫡妻,九弟老往府里置美人,你就该直起腰杆把后院好生管管!”八福晋是深知九阿哥为何不喜欢董鄂家的闺女,不就是嫌不会管后院么,但她可不能直说九阿哥是嫌弃你们家族的闺女无能,如今你就好生管给他看看。要真说得这么明白,定会两边不讨好。

就她说这么一句话,太子妃已经忍不住暗踢了她一脚,八福晋看的九福晋已经羞窘地低了头,也忙住了口。

“九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九弟妹你处久了就能明白。九弟是个孝顺的,你有空就多往延禧宫走走。”太子妃圆场道,顺便给九福晋指路,只要能让宜妃这个婆婆改观,日子也不怕不好过。怀里的小家伙已经睡熟了,太子妃便亲自起身将他安置到榻上。三个孩子,这个绝对是最黏人的一个。

“我明白。”九福晋轻声应是,感觉到八福晋轻握住她的手,心里涌起暖意,以前还未嫁时,还担心九阿哥不待见,婆婆也不大喜欢,皇家的这些妯娌不好相处,但现在却完全不一样,总归是有人心存善意。看着太子妃抱小儿子到榻上,又有些羡慕,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二**,小阿哥生得真好,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孩子。”

爷们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自己怀个孩子生下好好养大。

却不知道这话同样也戳中八福晋的软肋,她每回看到太子妃的三个孩子,都眼热得不行。她跟八阿哥的感情甚好,虽然她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但这其中却有一丝缺憾,她到现在都没法给八阿哥生下一儿半女。想着,同是叹气,“二**,如今我也是这般愁。”说着语气有些难受,“八爷待我愈好,我却还未有孕,心里仍是不安的。”

太子妃听到这些话,心中顿时喊了一句,天啊,又来了。每次八福晋来毓庆宫,太子妃最常听的就是八福晋询问生子良方,太子妃便不得cos一回半桶水的妇科大夫与心理医生。

要说怎么才能生孩子,怎么样才能生儿子,太子妃其实非常想给她们指路京城的那些生子观音庙,但听到八福晋说她早已踏遍了那些地方,太子妃就明智地省口水。按照以往的套路,敷衍了一下八福晋后,对九福晋,太子妃却是有些无奈,只能劝人宽心,“你与九弟才成亲不久,不必心急,日子长着呢。”

又与八福晋九福晋闲聊了几句别的事后,总算把两位美女给打发出宫去了,太子妃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果然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应付妯娌当真是自古以来一大学问。

宁嬷嬷见太子妃有些累,对八福晋跟九福晋有些抱怨,“主子,您若是累,何必见八福晋,九福晋呢,拦着下回再见不就是了么。”

太子妃让甘草给自己打扇,听了宁嬷嬷的话却笑了,“今儿可是第一回见九阿哥的福晋,怎么能不见。”礼数问题。“不过这下再来个福晋,本宫可就没力气咯。”

话才说完,就见宫女通传,四福晋来了。太子妃闻言顿时焉了,“怎么能这么巧?”

四福晋过来却不是唠嗑,而是真有事,原来留下监理政务的四阿哥说,圣驾提前回京了。

圣驾提前回京,是因为康熙出行不利,感了风,身子有些不好。太医诊过后,为免继续水土不服,康熙当机立断带着太子等人回京,留下个八阿哥与三阿哥齐理余下的事物。

太子妃得到圣驾回京的消息第二天下午,圣驾就出现在紫禁城了。很快,等在毓庆宫的太子妃便见到了太子。

太子殿下一身风尘,胡茬也未剃清,看着有些疲惫,太子妃看得心里一紧,太子这模样像是没休息好,难道康熙身子真的不好了?还没问出口,太子已经握了一下太子妃的手,道,“没事,别担心。孤还要去乾清宫一趟。弘升弘皙就留在毓庆宫。”

说完也没多做停留,就又出去了。

太子妃看着弘升,弘皙,两个小家伙明显也有些疲惫,让他们先休息,然后吩咐宫人给他们备水沐浴,才问弘升一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弘升再次看到额娘,心里感动激动还带着心虚,听额娘的问话,老实回道,“原本到了永定行宫,一切都好好的,可没想到有人御前鸣冤。皇玛法发了怒,当天夜里不知怎的感了风,有些发热。”弘升对鸣冤一事并没有说清楚,太子妃却明白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但不好追问外朝之事。

纵使知道康熙身子有些不好,太子妃却没有任何想法,康熙的命还长着呢,肯定没事,就道,“你皇玛法定会没事,放心吧。”

“嗯,额娘,儿子知道。”弘升点头,说完后有些忐忑地望向太子妃,“额娘,儿子有一件事想跟您说。”

太子妃闻言,微笑地拉过弘升的手,“什么事?”

小弘皙这下也磨蹭着到太子妃身边,撒娇似地搂着太子妃的手臂,拖长声喊道,“额娘…”

“你又怎么了?”太子妃被他猫儿样给惹笑了,“是不是干了坏事了?”

“额娘,儿子没干坏事呢。”弘皙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额娘,我们说了怕您不高兴。”

“那还不是坏事?”

弘升弘皙摇头,弘升为证自己的清白,口齿伶俐地把路上太子问的事给说了出来,见太子妃一脸平静,弘升怕额娘想岔了,末了忙补充道,“额娘,阿玛也是担心您的身子。您知道,您若有事,儿子们心中也是不好受的。阿玛不想当面问您,也是怕您知道了伤心。”

“你们都关心额娘,额娘高兴都来不及。”太子妃满眼欣慰地看着自家儿子,心里却对狡猾的太子殿下戳了好几刀。

“额娘,小时候您带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呀?”弘皙这下活泼地问道。

弘升也眼巴巴地望着太子妃,他记得并不清,甚至怀疑是自己小时候做的梦,直到有一天弟弟弘皙也说自己好像去过那个地方,问他有没有去过,他才觉得可能不是做梦,答案在额娘那里,但额娘不说,他就把所有的疑问深深埋进心里,从未想到有一天会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