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我保护她了。
——秦大帅比的“娶衿”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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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衿就站在后门门口,远远的望着对面的班主任。
班主任是大学刚毕业就来到学校的,今年是她第一次当老师,也是第一次带班主任。
她的年龄和班上的学生差不了多少,课堂气氛很活跃,她也很喜欢自我吐槽,有时候在上课空隙,还会感叹般地吐出一句:我果然老了,年轻真好。或者是一句:和孩子们呆在一起,老人也会变得年轻些。
林子衿不太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和自己相比,班主任要大他们十几岁,但二十多岁的年华,也是花儿一样的时候,万万谈不上“老”这个字。
她也很年轻,可以恣意绽放自己的光彩与美丽。
也就是因为这样故作老道的样子,林子衿很喜欢这个班主任,有些神秘莫测的感觉。
这种反差感容易让她想起来自己的妈妈。
那个温婉的女子,并不像是大家闺秀那样懂得操持家事,她甚至有时候会抱着自己,声音轻轻的撒娇:“六一儿童节要到了,子衿不打算给妈妈送些礼物吗?”
那个时候她还小,什么都不懂,歪着脑袋问:“妈妈都是大人了,也要过六一儿童节吗?”
妈妈笑着点头,蹭着小林子衿软绵的脸蛋,“是啊,妈妈只是看起来像是个大人,可有时候也是小孩子呢,当然要过六一儿童节了。所以子衿要给妈妈送礼物吗?”
小林子衿看看身上,是整整齐齐的公主裙,别说礼物了,一个能够装东西的兜也没有。
她没有一点可以送出去的东西,除了——
“妈妈,这个送给你。”
小林子衿把手里还没来得及捂热乎的仙女棒郑重的交到妈妈的手上,踮起脚尖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妈妈不像是小朋友,但是妈妈可以做小仙女,小仙女也是可以过六一儿童节的。”
仙女棒只是路边摊几块钱的小玩具,是他们去接女儿回家时顺路买来给她当消遣的玩意。劣质的塑料杆子缠了两串拉花,做成星星的棒头上满是粘不牢的闪粉,轻轻一蹭就抹在指尖。
亮闪亮闪的,像是女儿水润的眼睛。
林妈妈很高兴,抱着仙女棒爱不释手,对着小林子衿的脸蛋亲了又亲。
林妈妈那天很高兴,晚上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吃得小林子衿肚子鼓鼓的。
从那个时候,小林子衿就知道,大人并不是不想过儿童节。
儿童节可以收到礼物,收到了礼物都会开心,谁不想多过一次节日,多收一次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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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六月,林子衿去办公室,无意中听见班主任开玩笑般打趣了一句:“啊呀,今天是六一啊,唉,我也想过六一。”
下午放学的时候,林子衿在一片收拾书包的吵吵嚷嚷声中跑到了讲台上,对整理好书本打算离开的班主任笑道:“老师,祝您六一儿童节快乐。”
班主任好像懵了,问:“为什么要给我过儿童节啊?”
林子衿用当初林妈妈的话回答了:“老师看起来像个大人,可有时候也是小朋友啊,当然也要过六一啊。”
那天下午,林子衿只是送了一块普普通通的巧克力给班主任,但从那以后,她却真切的感觉到了,班主任对她不同于其他人的好感。
现在,她和班主任相对而立,看着她年轻又苍老的脸,忽然之间,就明白了。
这个仅仅二十几岁的老师,当初为什么总是故作成熟的长吁短叹。
因为她也没有长大。
说到底,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校园。
班主任上了小学初中高中,一路顺顺利利,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师范院校,从师范院校离开后,她紧接着又踏入了这所初中。
也许仅仅是一个暑假的跨度,她就从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成长为了一位负担起近五十名同学未来的行者。
没有人会给她时间过渡,带她一步步的走向稳妥。
突如其来的压力,强迫她快速转向成熟,即便那个时候她的肩膀还没那么宽广,带着他们走起路来也小心翼翼晃晃悠悠的。
所以,她只能也必须不断的给同学们,或者是给自己暗示:我是一位合格的教师,我能够不负众望,做得更好。
这个社会对教师的期望,总是很高很高。
明明他们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有血有肉,懂喜怒哀乐,有长短优缺,却得表现出只有古经,或者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千古圣人模样,才能让大众满意。
新一期的教师评价里,她好评不断,那些原本开学时,见到是年轻老师做班主任,很不满意的家长们,终于放下了那颗总爱悬着的,忧国忧民的心,呵呵一笑,夸赞班主任“小身体大力量”。
班主任紧绷的精神终于稍有缓冲,得到了那么一点回报。
即便那两句夸赞似有若无……
至少,她得对得起自己的职业。
她这么对自己说。
于是,为了更进一步的符合自己所想的那个形象,她像一个不知疲惫的机器,高速运转着。把自己当作陀螺一样抽打,企图更高效的运作。
她会尽早批改作业,及时反馈,频繁和家长沟通。她关心学生们的各科成绩,身体状况,家庭环境和心理健康等,方方面面,无微不至。
……包括早恋。
自然而然的,她的目光落在了班上平时最显眼的两个异性学生身上:秦枫和林子衿。
这个看似成熟稳重的新晋教师,在正式教书育人的第二年,翻车了。
她对得起自己的职业。
但她找错了前进的标杆。
“老师,喜欢是什么呢?”林子衿问。
班主任皱眉,“什么?”
林子衿又问:“喜欢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