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有任务。他母亲的病,万穗却是一点都不知情。
“你选了出任务?”
邵成没答, 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
他母亲的身体状况, 一直不大好, 因为北方风沙大,早年间便迁至南方休养。那两年情况恶化,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好几起。许是预料到自己时日无多, 对邵成的职业的无条件支持,发生了转变。
他服役的兵种较为特殊,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受伤是家常便饭,遗书都是一早写好的。
遇到万穗的那阵,正是他迫于母亲的要求和压力,考虑转业的时期。
后来回部队,便是递交转业报告。
邵成将那次任务视为军人生涯的最后一战,想不留遗憾,但没想到,恰恰铸就了这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母亲离世,他受了重伤,不仅没能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后事都是弟弟邵展和高嘉远操办。
万穗愣住:“对不起,我不知道……”
怪不得那阵子高嘉远突然也找不到人了,她还以为,高嘉远也是故意躲着她。想到后来高嘉远来找她时,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一通发飙,然后所有联系方式全线拉黑……
万穗有点内疚了。
“我托你同学转交的礼物,是不是没有收到?”
正反思着,忽然听邵成问了一句。
万穗又是一愣:“什么礼物?生日礼物吗?你给了哪个同学?”她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不知道名字,韩树的那个小女友。”邵成说。
出发时,他还是存了点私心,让来接他的车子绕路,去了她的生日会。他没有进去,在门外遇见那个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同学,便请她转交。
韩树当时的女朋友……是程慧慧。万穗皱了皱眉,她跟程慧慧的关系不怎么好,没转交也不意外。
“你为什么不自己给我?”她有些郁闷地问。
邵成抱着她,嗓音很低:“怕见到你,舍不得走。”
原本想着,等任务结束回来,有许多的时间可以哄她,哪料到后来的一桩又一桩。人生总是由许多误会和错误组成。
万穗心里又酸又胀,百般滋味涌上来。
乱糟糟的。
直到洗完澡,躺到床上,睡着了一会儿又醒来,依然没能好好地将这些事消化掉万穗勾着脑袋,往沙发的方向看了一眼。
邵成在那里睡着。
她翻了个身,夹着被子,重新闭上眼睛。
翌日一早,眼睛一睁开,脑子还迷瞪着,下意识地先往沙发那儿看。
人还在。
两座的沙发,位置并不宽裕,邵成身高腿长地,躺在那儿,显得格外逼仄。他平躺,双腿屈着,睡梦中眉眼依然英挺。
万穗下床,光着脚走过去,往沙发前的长毛地毯上一坐,盘着腿,支着下巴,盯着他。
他睡得倒是沉。万穗用手指拨他的嘴唇,挠他的下巴,往他耳朵吹了口气,都没醒。
玩了会儿,她起身,打算去洗脸。手腕忽然被攥住,往后一扯,整个人就摔下去,趴在了邵成身上。
他顺势抱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望着她的眼睛一片清明。
“你醒了……唔!”
万穗刚开口,便被他堵住了嘴,舌头从开启的齿间闯入。
万穗偏头躲:“你没刷牙……”
说完又想起来,好吧她也没刷。
事实证明,早上真的不能随便撩拨男人。
没亲几下,万穗就感觉到他那根硬挺挺的东西了,吻法明显跟平常不同,沿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
“够了啊。”她赶紧说。
邵成的吻在她锁骨上流连片刻,停了下来,低哑着道:“不想要还来撩我?”
“……我那不是喜欢你么。”万穗梗着脖子,说得理直气壮。
邵成看着她,没绷住,笑了起来。
万穗瞧着他,忽然弯起膝盖,坏心眼在他腿间蹭了一下,成功听到他低喘一声,眉飞色舞地问:“难受吗?——活该!”
邵成抓住她使坏的那条腿,隔开,然后侧身,躺在她外侧,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就浪吧,有你哭的时候。”
“反正现在我说了算。”万穗把食指放在他下唇上,很慢地勾过,“你要是把我哄高兴了,我就让你吃肉……”
邵成拿开那只手,压着她吻下去。
半晌,松开她,低骂了一声“小祸害”,起身走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