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雀歌想要表达的含义也很简单，今天贺予朝是帮了她，但这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就算只是路边随便一个什么人，他都有可能帮忙，别说还是自己认识的，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同学，他若是视而不见，盛雀歌才会生气。

沈小姐面色不变：“是啊，予朝这么多年来一直被人误解，但我很清楚他真实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盛小姐能够和他在一起，是很幸运的事情。”

啧......这是在讽刺她全靠运气好才得到了贺予朝呗？全靠运气好又怎样，爱情哪里有那么多的原因，只要运气够好，也是本事。

“沈小姐看起来也是运气很好的人。”盛雀歌无比真诚的祝福，“你肯定能够遇到属于你的另一半，希望到时候啊，也会有人来感慨沈小姐运气好。”

不就是反击么？自己堂堂一个律师，还能败下阵来不成？

最让盛雀歌无法感到满足感的，也就是沈小姐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此刻看起来，并没有丝毫动怒的样子，要是个定力不强的，说不定都会怀疑自己之之前那些判断是否出了偏差。

沈小姐打开水龙头，将洗手液挤在掌心，不紧不慢地揉搓。

她语气绵长，淡淡道：“是啊，我这个人也确实运气很好，属于我的运气，肯定会出现的，不是有句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嘛，时运这种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消失了，所以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她似乎是在叹息什么。

这话听在盛雀歌耳朵里，自然另有一番意味，盛雀歌也再次确认自己和沈小姐的对垒，会是一件格外有趣的事儿。

棋逢对手，确实很让人心潮澎湃，要是事事顺心，生活太过安逸，人类的战斗本领也会随之削弱，没有了自保本领。

只有无尽的战斗才能够重塑浑身铁骨，盛雀歌一直相信，争斗让人成长。

如今遇到沈小姐，盛雀歌也算明白世间能人的确很多，否则怎么能够随便出现一个，就可以让盛雀歌严阵以待呢？

“沈小姐，您说得很对，不过我这个人啊，一直都觉得我运气好是来自于我上辈子积德太多了，我估计我这一生，肯定是好命的。您如果也想要永远都运气好，不妨学我，多做做慈善，也算一种修行。”

“我是唯物主义者，盛小姐或许还不知道，哦对，予朝也是，我记得我们大学时候一起在选修课上做实验，他便说，他想做得事情，一定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完成，他从不浪费光阴。”

哟，这是嫌她的出现让贺予朝浪费光阴了？

沈汀阑可真会嘲讽。

但是说这些话有什么意义么？最后不也改变不了，贺予朝身边的人，只有她盛雀歌这个结果？

哎，这爱情啊，总是容易让人头脑发热，忘记自己是谁，又拥有什么。

盛雀歌不再跟沈汀阑打嘴仗，拿出手机看了眼，笑道：“诶，这个付玺真是，好端端解释这些做什么，我又无所谓大家认错，反正真的永远都是真的，假的，也永远真不了......沈小姐，我先出去了。”

盛雀歌离开时，不由觉得自己这招真恶毒，沈汀阑面上看着再淡定，心里可能已经快要憋疯了吧？

这么大一个事儿，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沈汀阑不可能无动于衷。

也就是说，虽然盛雀歌是看不见她发怒的样子了，却依旧可以去想象的。

盛雀歌遇到不同的对手，处事方法就越不一样，她今天这么做，应该会让沈小姐认为，她其实是个沉不住气，并且容易冲动易怒的人吧？

如此，沈汀阑之后，应该会有所动作才是。

其实今天这样的挑衅行为，并不算什么上上之策，因为会让人发现她的“弱点”。

真正聪明的人，肯定不会在昭告天下之后，还特意追到洗手间来讽刺一番，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呢，除了浪费口舌，就是给自己添堵。

假如换做今天处在盛雀歌位置上的这个人是沈汀阑，她绝不可能这样做。

盛雀歌这么做了，在沈汀阑眼里，便不够聪敏。

沈汀阑认为发现了她的弱点以后，应该就不会再守株待兔了，她必定会针对盛雀歌的弱点而谋划，当然，沈汀阑即便出手了，也绝对隐蔽不可察，她不会很直接。

盛雀歌故意暴露，诱敌出手，就等着沈小姐做什么。

要是沈小姐什么都不做，盛雀歌才会失望。

跟盛月歌当了那么久敌人，盛雀歌别的没学会，演技还是学了几分，虽然不至于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但好歹也能骗骗普通人。

在她看来，沈小姐再厉害，也不如贺予朝那么可怕，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可以可以比贺予朝更让人胆战心惊的。

回去时，盛雀歌已经收起了那些得意洋洋的神情，贺予朝在大厅里等她，男人身边正好摆放着一个古希腊的雕塑，他的面孔比之欧洲人的深邃也不差，还有着东方的内敛，更具魅力。

“王老师呢？怎么没有看到？”

“跟他的老友去谈事了。”

盛雀歌说：“刚才我看了眼外面，好像下雪了。”

龙城的雪总是夜晚到来，等到日出，便能够看见一个白茫茫的世界。

“早些回去吧。”贺予朝将她勾进怀里，“老师也该回家休息了。”

王老师身体大不如往昔，所以各方面都得注意，师母之所以嘱咐他们，也就是为了确保王老师不会因为没有人在身边盯着就放肆。

王老师现在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但年轻时候不爱惜自己身体所以造成一些小的问题，积多以后，也就必须得注意了，否则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小病会变成大病，等到那时候再想挽回，付出的代价就不是现在这样多多注意就可以的。

“好。”

盛雀歌想了想，也没问贺予朝，怎么不提她去洗手间去了这么久的原因，贺予朝应该已经猜到了，但是这个人都在想什么，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盛雀歌无法肯定他的想法，也就不去提及。

反正她能够确认的是，贺予朝一定会选择支持她。

无论她做了什么，贺予朝都不在意原因，他在意的只有盛雀歌而已，只要她乐意，就是天上的星星，这人都能够给她摘下来。

他根本就是宠她宠得无边了，即便盛雀歌可能因此变得嚣张跋扈，他也从不担心。

真成了那样，也是他惯出来的，他自然能够纵容她的一切，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贺予朝都会喜欢，只要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