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虎的突然请命,信王赵榛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缘故,这全都是因为王之义之死。当日本来应当是王虎留在永新的,后来却是让王之义给抢了去,之后王之义的死讯传来,王虎就一直自责不已,在他看来,王之义代蘀自己去死的。当日王虎可是曾经发过誓,如果王之义出了什么意外,定要将刘通一家上下尽数斩杀。这次信王赵榛起兵攻打刘家军,王虎又岂能置身事外?
本来以王虎的能力,这先锋还给他来做,倒也没什么关系,可以王虎现在的状态,要是担任先锋,可别被那赵广算计了。信王赵榛考虑再三,最后点头说道:“王虎,让你担任先锋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说罢,看到王虎答应的信王赵榛如此这般便吩咐了起来。
现在的吉州城无疑是最接近信王军与刘家军边界的一座城池,而吉州城作为一州首府,也算不得是一座小城了。作为边界城池,刘家军在此城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特别是自从赵构遇害之事发生后,刘通更是派遣了近五千人马驻守此城。由当年跟随刘家军的四老将中仅存的老将会忠和晁广分别担任主帅和副将,跟以谋臣白何行辅之,足见刘通对此城的看重。
而在位于吉州城以西三十里的一个小山谷中,一支兵马正悄然潜伏于此,这支兵马,正是由王虎所率领的先锋军,目标正是要讨伐刘家军。
因为是暂时驻扎于此,先锋军甚至连营寨都没有准备,只是就地休息而已,而在先锋军的当中,先锋军的主帅王虎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在他的左右分别坐着两人,却分别是吴亮和乐喜。
这也是当日信王赵榛答应王虎担任先锋的条件之一,那就要让吴亮和乐喜做王虎的副将,而且一路上王虎也必须听从吴亮和乐喜的建议。
吴亮就不用说了,乐喜的性情也是极为沉稳,由他们二人辅佐王虎,信王赵榛也能放心将先锋之职交给王虎了。
这次王虎可是下了决心要把刘家军给灭了,为王之义报仇,可不愿意耽误时间,要不是吴亮和乐喜两人死活拉着,只怕这个时候王虎就已经提着先锋军攻打吉州城了。
“王虎将军。那吉州城内的守军可是不少,我们的兵力不占优势,强攻很难取胜啊。”吴亮苦口婆心地劝说王虎,这次也算是吴亮在信王军帐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征,他可不想因为王虎的冲动给搞砸了。
另一边的乐喜也是劝道:“对啊!王虎将军。这是我们先锋军的第一战,如果失利,那接下来将军想要找刘通报仇恐怕也是办不到了?不如冷静下来,我们想想看,有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既能减少损失,又能顺利舀下这吉州城。”
其实王虎也不是那种太过冲动之人,只是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罢了,被吴亮和乐喜这么一劝,王虎也是暂时冷静了下来,阴沉着脸,点了点头,说道:“那依你们之见,有什么好办法?”
王虎这么问,说明已经放弃了强行攻打吉州城的打算,吴亮和乐喜都是松了口气。随即吴亮皱起眉头,说道:“驻守吉州城的,乃是老将会忠和晁广,除此之外,还有那个白何行。会忠、晁广在刘家军中的威望颇高,有他们坐镇,刘家军必定会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而白何行此人,当年我在刘家军的时候就曾经见过,此人虽然比不得赵广,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智者,有他在,我们想要让对方上当,恐怕也是比较困难啊!”
吴亮这么一说,王虎又有些急躁了,说道:“照这么说,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哼。还是强攻。老子就不相信了,那个什么会忠、晁广,不过是两个老匹夫,能够奈何得了我?”
王虎这么说,也不是完全的无理取闹,论名气,王虎在信王军这两年,也是立下了赫赫战功,比起会忠、晁广两人高出了不少。而论武艺,王虎早就已经是武学宗师了,而会忠和晁广的身手却比他差远了,恐怕他们两人就算是加起来,恐怕也比不得王虎。
这些吴亮和乐喜都也明白,可问题是,两军交战,比拼的不仅仅是武将。天下强悍的武将何其多,不是也大半最终也是惨死在了大军的围攻之下么。如今先锋军要打的可是攻城战,偏偏城内的守军数量可不比先锋军少,要硬拼的话,先锋军根本没有胜算。
所以,见到王虎又有意强攻,吴亮忙说道:“王虎将军莫急。请让属下再好好想想,一定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的。”被王虎这么一逼,吴亮的脑门都开始冒汗了,看来这个副将之职也不好当啊。
乐喜当然也不会让吴亮一个人担上这个重任,也是跟着一边安抚王虎,一边帮着吴亮想主意。吴亮的脑子开始飞快的运转起来,自古攻城之计,说起来千奇百怪,可总结起来,无非就诈城、偷袭、火攻、水攻之类,想要攻破吉州城,还得从这几个方面着手。
在一旁的乐喜也是自言自语起来:“那会忠和晁广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想要在他们把守的城池诈开城门,几乎是不可能了。还有那个该死的白何行碍手碍脚。”
乐喜当年可是跟随信王赵榛参与了平定武功山的战役,正是那场战役,让信王赵榛带兵在赵构的地盘上站住了脚。而也就那场战役,白何行的白家被信王赵榛大军给消灭,白何行的亲哥哥也是死在了乱军当中。白何行也就在那场战役之后,离开了故白武功山,投奔到了别处,最后投靠了刘家军。
听得乐喜这么一说,吴亮的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乐喜,说道:“乐将军。我有办法了。”
转眼又是一天过去了,在吉州城内,虽然没有得到敌人来攻的消息,但一向谨慎的会忠还是下令城门紧闭,随时准备迎敌。这次刘家军惹下的麻烦可是够大的,如果不小心行事,只怕当年刘家军苦苦打下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在吉州城的城守府内,坐镇在此的,却不是主帅会忠,也不是副将晁广,而是此次特地前来辅佐会忠的谋士白何行。会忠和晁广都留在军营里面,以备随时应战,所以这城守府还是留给白何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比较合适。
夜已深,在城守府后院的厢房内,本来已经熟睡的白何行,却是开始满头冒汗,脸上隐隐透着一丝惊恐。过了一会儿,白何行突然惊呼了一声,睁开双目,直接从床榻上蹦了起来。惊醒的白何行满头的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满脸惊恐地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自己的房间内之后,这才松了口气,无力地躺回了床榻上。
“大人!大人!出了什么事?”这个时候,从窗外传来了守在后院的刘家军士兵的询问,显然是被刚刚白何行的那一声惊呼给引过来的。
“我没事。”白何行冲着窗口方向摆了摆手,说道:“你们都退下。”白何行怎么说也算是刘家军的重臣,加上他本来就极好脸面,可不想自己的丑态被下面的这些士兵看到。
“呃!小人遵命。”听得白何行的命令,那几名士兵犹豫了一下,确定白何行真的没事,这才退了下去。
自从会忠和晁广两人领兵离开之后,留在城内的白何行却是始终心神不宁,可白何行又想不出到底问题在什么地方,只能是焦急地在城守府内等待会忠、晁广凯旋的消息。如今城内还有近两千人马,所以只要防备妥当,白何行倒也不害怕这个时候敌人偷袭吉州城。
可是整整两天过去了,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两天,白何行的心情越来越糟了。如果会忠和晁广得手的话,这个时候就应当已经回来了,可现在却还没有消息,说明会忠和晁广的确是遭遇不测了。
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次白何行本来很有把握的伏击失败,现在也是无关重要的。而最让白何行感到憋屈和无奈的是,派出的斥候也没回来,而现在白何行手下只有这两千人马,根本就不敢分大队兵马出去查探情况。
在大厅内来回走了几圈,白何行直接便喊了一名士兵进来,喝问道:“虏州方面可有回信?”
前天得知信王军先锋军已至的时候,白何行便已经让人把军情汇报至虏州。如今整个刘家军的兵力也不多,还要防备王宗石的水军,所以这吉州城内的兵马已经是吉州近一半的兵力了。
如果吉州城危急,白何行也不能指望从后方能获得多少援助,唯一的希望就在虏州的刘通身上了。而那被询问的士兵连忙回答道:“大人。暂时尚未有消息,想来还没这么快到。”从吉州赶到虏州,就算是上好的快马,也至少要三天的时间,现在恐怕派去的探马都还没到虏州呢,更不要说是回信。
第562章 兵锋万安
其实白何行又岂会不知道,只是这种不祥的预感压抑得白何行心里十分不痛快。一摆手,示意那名士兵退下去,自己则是又开始在大厅内走来走去,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
“咚。”一声巨响响起,白何行在大厅内也被吓了一跳,他身子能够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面开始晃动,白何行慌忙往左右看,却是发现自己放在矮桌上的茶杯正在不停地颤动,最后终于是从桌子上摔了下去,摔了个粉碎。这异常的情况,看得白何行心惊不已,连忙朝着大厅外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只可惜此时在大厅外也是一片混乱,根本没有人回答白何行的问话。脚下依旧在不停的晃动,白何行直接从大厅内跑了出来,看着周围那些到处乱跑的士兵,白何行也是大声呼喝:“冷静!都给我冷静下来。”
只可惜白何行的话根本没有起到作用,天地之威本就神秘莫测,古人更是害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那些刘家军士兵此刻已经全都慌了,把平时接受的训练全都抛诸脑后。不少人一边跑一边抱着头,大声呼喊着:“地震了。地震了。”
“混蛋。”白何行眼中一寒,却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正好有一名士兵满脸慌张地从白何行身边跑了过去。白何行反手就一剑,直接便将那士兵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这要是换作以前,白何行一介文人,肯定没有这么好的身手。而自从白家灭亡之后,白何行就一直勤练剑术,虽然还不能和那些一流武将相提并论,但比起一般的文人,白何行的剑术无疑是好太多了。一剑砍杀了那名士兵,白何行一手抓起那首级,高高举起,大声喝道:“全都给我站住!不听号令者,这就是榜样!”
没有人会不怕死,白何行这一手威胁的效果很不错,他这副铁血模样,立刻便将那些慌乱的士兵都给镇住了。看着白何行半边身子被鲜血给淋湿,还有那副杀气腾腾的模样,那些士兵一个个都是缩了缩脖子,尽管对周围那还在不停震动的异象感到害怕,但还是乖乖地在白何行的面前列队。
一个将那头颅丢在了一旁,白何行冷哼一声,对着在自己面前列队的士兵们喝道:“慌什么慌。我还没死呢。你们分作四个小队,立刻前往四个城门方向探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何行从潜意识感觉,这件事绝对不是简单的地震。所以白何行直接下令让士兵们前往各个城门查探,看是不是因为信王军的缘故。
还未等白何行派出的人走出城守府,却是听得从城守府外传来一个疾呼声,却是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正好撞在了一名正准备出去的士兵身上,顿时都是摔做了一团滚葫芦。不过那士兵可顾不得那么多,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正好看到白何行,眼睛一亮,跑到白何行面前便跪了下来,大声喊道:“大大人。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那士兵脸色苍白,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最后一句话却是被堵得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白何行的心里一惊,那种不祥的预感是越来越厉害,上前一步,一个揪起那士兵的衣领,喝道:“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士兵被白何行这么一吓,反倒是立刻平稳了气息,忙对白何行说道:“大人。大人。好多的火器!全都轰击到城门那了。现在现在城墙倒塌,城门也没了。兄弟们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大人。你快下指令。”
“火器?”白何行顿时就愣住了,火器!听说现在信王军的火器营不是北上与金兵对峙了么?怎么会来到这里打他们!不过白何行也不愧为一流谋士,很快便从其中看出了问题,白何行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整个人也是有些站不住了,连着往后面倒退了数步,喃喃自语道:“霹雳弹!是巨型霹雳弹!我怎么就没有防备到这一点。敌人故意把我军的主力引出城去,然后暗中挖地道到城门,放上好多的火雷霹雳弹轰破城门和城墙。好阴险的计谋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啊!”
白何行这里还在自怨自艾,而此刻城内的情况已经是大势已去了。城门和城墙垮塌,在城外虎视眈眈的信王军先锋军又岂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先锋大将王虎,以及吴亮和乐喜,率领着先锋军,直接从城门处冲了进来,朝着那些还未休整过来的刘家军杀了过去。
而那些刘家军将士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场恐怖的轰击,很多人都已经被砸死或炸死,哪里还有多少军队应对如狼似虎的信王军?不少刘家军将士干脆就丢下手中的兵刃,高举着双手投降。还有一些刘家军将士想要负隅顽抗,不过很快就被王虎和乐喜所率领的信王军如秋风扫落叶般清扫个干净。
至于吴亮,则是带着一队人马直接朝着吉州城的城守府杀了过去,刚刚进城的时候,吴亮就从投降的刘家军士兵兵口中得知,白何行就藏在城守府内。白何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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