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舒了口气,道:“母妃,宝铃自从知道真相后,怜惜姐姐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出对姐姐不利的事?昨日宝琴动手,宝铃在第一时间跑过去拉住,是儿子故意让事态延续下去。”
“当时儿子在场,若我真心要管,就凭宝琴一个女子,姐姐又怎么可能会受伤吐血?”靖王反问道。
香贵妃愕然。
但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靖王点头:“我借助宝琴验证了一件事,言语上的刺激,能让姐姐被封锁的灵魂渐次苏醒,吐出毒血,则直接让姐姐摆脱掉药性的控制,至少是短暂的摆脱。”
香贵妃冷静下来,顿时很不安。
昨日在药性的催促下,太过盛怒,根本没给儿子机会解释,导致她言辞激烈地教训宝铃。
“母妃错怪宝铃了。”香贵妃服软。
“母妃,宝铃不是那等小气的人,您是长辈,教训她几句,她不会放在心上。”靖王笑道。
香贵妃舒了口气,真心夸赞宝铃:“她是个好孩子,心胸宽广。昨日被那般教训,也能挺住,是个能伸能屈的。”
香贵妃说了一长串宝铃的好。
靖王见差不多了,陡然表情肃穆,跟谈判公事似的,挺直腰杆正色道:“但是母妃,您作为长辈教训她,宝铃并不生气,可您昨日对我说的某句话,伤了她的心。”
“今日,她不愿进宫。”
香贵妃没想到儿子陡然杀了个回马枪,整个人愣住,良久才问道:“什么话?”
“昨日您训斥儿子,说‘你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更别说锦灵了’,这话宝铃站在廊下听得心里发凉,以为您没将她当做一家人。”靖王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香贵妃微微咬唇。
靖王继续,语气郑重:“母妃,宝铃是我女人,任何时候我和她都是一体的!”
换句话说,不将宝铃当做家人,那便也不将他当做一家人。
成了亲,分了家的儿子,也成了外人。
香贵妃低头沉思。
靖王不再多说,告辞离宫。
靖王跨出房门那刻,香贵妃抬头望见他离开的背影,高大挺拔,背脊笔直,步伐坚定,好一番王者风范。
她养了二十一年的儿子,长大了,已长成了苍天大树,树下有了他要庇护的女子。
莫名的,一股热泪涌出。
很快,又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