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却没有被两人的仗势吓到,他甚至没有因为寒梅的死而对孤松与枯竹产生同情。
他其实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如果别人的朋友或者兄弟死了,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也会为了死亡而痛心,同情活下来的人。
生离死别,本来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一件事。
但是杀人者人恒杀之,对寒梅的死,他是无法感到心痛的,他甚至还会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剩下的两个人。
杀死六十个人,是寒梅一手做的,还是他们三人一起策划的?
一想到枉死的青年,即使是圣人都无法对寒梅的死而感到心痛了,因为他杀死的人太多,也太无辜,这样看来,他心怀恐惧的死亡,就好像是某种因果报应。
陆小凤道:“你们知不知道,那六十个人是怎么死的。”
六十个人,哪六十个人?
跟在陆小凤身后赶来的独孤一鹤竖起了耳朵,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幕。
孤松道:“你说的莫非是之前死掉的六十个倒霉鬼?”
他道:“我怎么知道。”
眼中满是仇恨的血丝,就好像任何人送到他面前,都会被他以利爪撕裂,哪管那人与他是不是有什么仇怨。
能过平息怨恨的,只有仇人的血,而无关者的血,会让心头的火焰越烧越猛烈。
陆小凤听他回答,却无法相信,对人来说,撒谎大概是最容易的一件事,特别是他心中已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
既然岁寒三友为一体,彼此之间没有秘密,那么他们应该知道寒梅的所作所为,搞不好就是孤松授意的。
毕竟他们都想要吃下西方魔教不是吗?
即使白衣剑士之谜现在还没有破解。
陆小凤又道:“你知不知道是寒梅杀了那六十个人。”
这便是陆小凤所得出的结论,虽还没有有力证据,但他已很是笃定。
孤松道:“寒梅?”孤松将枉死三弟的名字在唇舌中咀嚼,脸色更加铁青,想来他对于寒梅死亡的伤痛并不作假。
孤松又道:“你现在竟然还敢在我面前说他的名字。”
孤松道:“如果能让他活过来,别说是杀六十个人,就算是你们都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答非所问。
陆小凤在心中又叹一口气。
与没有理智的人对话,永远无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陆小凤又道:“你们是要去找叶城主与西门庄主?”
孤松道:“不错。”
陆小凤道:“你们又怎么能确定人是他们杀的?”
孤松冷笑道:“难道这世界上除了他们,还有什么剑客能杀了寒梅。”
陆小凤才想说,或许寒梅并不是因为那原因死的,他脖子上的伤痕只是一个幌子。
更何况,刚才他与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在一起,无论怎么样,那两人都没有杀人的可能与时间。
他觉得自己应该为了叶城主与西门庄主辩驳,即使有没有效果都很难说。
陆小凤道:“人不是叶城主与西门庄主杀的。”
孤松不说话,而是用一种很可怕的眼神盯着陆小凤看。
陆小凤道:“刚才我与他们在一起。”
孤松道:“你与他们在一起?”
陆小凤点头道:“没错。”
说时迟那时快,孤松一个错步脚尖点地,竟然就出现在陆小凤面前,化掌为爪,似乎想直取陆小凤面门。
孤松道:“既然你与他们在一起,他的死,怕是与你脱不了干系。”
青竹也跟上来,他的话不多,如果孤松说话他从来就不说话,但是现在,或许是心中的悲痛无处发泄,竟然也开口说道:“先杀了你,等一会儿找那两人算账也不迟。”
他道:“反正你们是一伙儿的。”
陆小凤心道,他们怎么就成了一伙的,但脚下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后空翻向后几个翻腾,就直接躲开了孤松的攻击。
至于枯竹,一直站在边上的独孤一鹤也不是做摆设的,当岁寒三友中的两人动手,他就上前,将人给拦住了。
也算是给陆小凤分散了压力。
陆小凤道:“多谢独孤掌门施以援手。”
独孤一鹤道:“分内之事。”
他跟上来就是为了报叶孤城救他一命的恩情,现在虽然叶孤城没有出现,但孤松和枯竹确实又要去找他的麻烦,提前将这两人解决了,也是好事一桩。
权当做他还人情了。
独孤一鹤也是讲些义气的,更何况,岁寒三友就算是江湖成名的老怪物,还能有霍休厉害?
霍休可是古龙钦定的武林六大巅峰之一,独孤一鹤也一样,比他们强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岁寒三友却没有这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