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去办!”崖俊竭斯底里的吼了一嗓子。
“是,奴这就去办。”
“一群蠢货!”崖俊看着退下去的少年,又抬手掀翻了旁边的高几,怒骂:“都是废物!”
对着一屋子里的狼藉,断手断腿的俊美公子面目狰狞,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一切才解恨。
崖俊的担心一点都不差,将军府此时表面上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平时还乱,只是却暗地里加紧了防备,如果是心有不轨的人,便会觉得处处都似是有一双眼睛盯着。
其实这也不奇怪,卫章本来就是严防部署的高手,只看姚燕语当初买的那座小庄子的名字就知道了——六如山庄。
什么是六如?那是兵法的精髓: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将军府乃是卫章的窝,也是他的祖父生前居住的老府邸,虽然后来翻新休整,但整体的布局一点都没变。这座府邸看上去也只是阔朗大气些,甚至没什么精致之处,实际上每个角落都有它的精妙之处。只需在关键处布防,整个府邸便如在眼下。
最重要的,是那些玻璃场的工匠们不管男女,不管伤的轻重,都被重点看护起来。且由卫将军亲自过问伤情。当然,卫将军亲自过问的结果,就是这些人的祖宗八代都被查得清清楚楚,而那些查不清楚的自然就被单独转到另一个安全的所在。
而卫将军的神速动作和雷霆手段也在这一刻突现出来,他只用了几个时辰便顺藤摸瓜查到了太史令梁思阡的府上。不过对方的动作也不容小觑,卫章的人赶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
听完了唐萧逸的话,卫章的眉头慢慢地紧锁起来。
“将军,我已经横向查过了,这些人都十分的谨慎,所有的消息都是单线联系。”
“那个人怎么死的?”
“服毒。”唐萧逸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不一定是自杀,也有可能是他杀。”
“去查一查,看她有没有什么亲戚。这人能进太史令府,就一定不是什么小卒子。”
“好,我这就去办。”唐萧逸答应着,转身欲走。
“等一下。”卫章冷睿的眸子微微虚起,声音更低更缓,“这件事情肯定跟康平公主府有关,所以不管查到哪里,最后必须指向她那边。”
唐萧逸微微一怔,旋即明白:“是,明白了。将军放心。”
而与此同时,崖俊却再次气急败坏的掀了桌子。刚刚摆上来的一桌子精致饭菜尽数洒在地上,汤汤水水弄污了榻前那块纯白的长绒地毯。
跟前伺候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仿佛末日来临。
屋子里诡异的平静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破:“怎么回事儿?你们这些狗奴才你不好生伺候着,是嫌命太长了吗?!”话音一落,康平公主一脚迈了进来,看见碎了一地的杯盘和乱七八糟的饭菜汤水,立刻竖起柳眉骂道:“混账东西!还不快收拾了!”
崖俊闻言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软着声音向康平公主欠身请安:“公主。”
“是不是伤疼的厉害?”康平公主也换了一副柔肠,坐在崖俊身边温言软语。
崖俊低声叹道:“没有,只是闷得慌,觉得身上快要发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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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彻查黎奴,恒王出手
崖俊靠在康平公主的怀里撒娇卖痴,心里暗暗地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的下一步棋还没布好,卫章已经出手了。
玻璃场炸炉这样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皇上的。所以卫章敢在皇上从别人的嘴里知道这事儿之前,便把此事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听完后皱眉不语,半晌才给了两个字:“彻查。”
敢在云都城里掀起这么大动静,岂能不彻查?!今天玻璃熔炉可以炸,明天炸的还不得是皇宫?
还有那些人胆敢在京郊行刺,真是胆大妄为!
当今圣上在下令彻查之后,又深深地反思了一件事:怎么最近京郊的行刺事件竟如此频繁了?先是自己遇刺,让六皇子受伤,然后是定候府的三姑娘遇刺,如今又有姚远之的家眷,接着竟然是玻璃场炸炉!
这连番的事件背后是不是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皇上身居高位,整天面对的便是那些阳谋阴谋,所以哪怕是屁大的小事都得往阴谋上套一套,何况如此人命大事?
于是卫将军揣着皇上的圣谕,彻查之后便把查出来的几个人证直接交给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对卫将军送进来的人基本没怎么审,这些人就全招了:我们是高黎族俘虏,被辗转卖了好几遍,受尽苦楚,所以我们拼着一死,也不让大云朝狗皇帝好过,云云。
大理寺卿听了这些话,吓得魂儿都没了。立刻飞奔进宫,把此事上奏圣听。
皇上听完这话岂能不怒?二话不说便下了一道圣旨给户部:彻查当初那些高黎族俘虏被卖去了何处,把这些人都据拿回来,严加看管。
户部尚书得到这道圣旨都快哭了,当初那些俘虏除了送进军营当军奴的之外,便被官卖为奴了,虽然户部都有登记造册,可过了这么久,谁知道那些人被专卖了几回?认真要查的话,可不是要把人给累死?
只是,圣命难违。即便是累死,也比被皇上一怒之下推出午门给咔嚓了强。
且不说户部的大小官员们如何去忙活,只说到了定候府出丧这日,姚家王夫人,宁氏,辅国将军府姚夫人,阮氏,靖海侯老夫人,封家,孙家,镇国公府等各公侯世家的夫人少夫人们全体出动,都来定候府为颍定公这对同年同月死的夫妇送葬。
皇上亲自书写一副挽联:一代忠魂垂青史,千秋美名化金星。由恒郡王代为祭奠。
燕王府,谨王府,诚王府等各王府都设了路祭棚,均有各府世子代父为颍定公夫妇祭奠送行,撒酒水,书挽联,难以尽数。等这一对夫妇的棺柩出城门跟众亲友作别时,已经是暮色四合时分了。
等定候府送灵的队伍出了城门后,姚燕语的马车和亲戚们的马车一起调转方向往回走,各自回府。
这一天一早起来便开始忙活,虽然各种琐事阮氏都打点妥当了都不用姚燕语操心,但只陪着这些人说话也尽够累的。如果可以姚燕语宁可守在国医馆里等那些实验数据,也不想参与这种社会活动。
马车停下的时候,姚燕语已经在靠在软软的靠枕上睡着了,习惯性的颠簸停下来,让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问:“到家了?”
身旁的香薷低声说道:“夫人,是恒郡王,说有几句话要跟夫人说。”
“恒……郡王?是不是找将军的?告诉王爷将军没在车上。”姚燕语皱眉,自己跟恒郡王素来没有什么瓜葛啊,他找自己能有什么话说?
香薷又低声解释:“不是找将军的,王爷跟前的人说,恒郡王在那边的苏月斋,说请姑娘过去尝尝苏月斋的南味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