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下来,城市的街灯次第亮起。
章显学驾驶着自己的国产宝马,穿过喧闹的市中心,来到花苑小区的一幢白色公寓楼前,抬头看看,见四楼那个熟悉的窗口并未亮灯,知道情人童颜尚未回来,便将车停在楼前的花坛边,摇下车窗玻璃,点燃一支烟,一边悠闲地吸着,一边等待着情人归来。
章显学今年三十二岁,原本是一个裁缝,在乡下开了一爿服装店,后来借钱进城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厂,经过十来年时间的奋斗,他的小服装厂如今已发展成为一家资产达数千万元的成衣公司,他也跻身于青阳市富豪榜前十名之列。
五年前,章显学与自己公司里的会计、大学毕业生梁梦秋结婚,现如今梁梦秋已是公司的财务经理,里里外外,都是章显学身边的一个大帮手。
因为忙于事业,夫妻二人一直没有要孩子。
也许正是由于缺少一个“爱情结晶”来维系夫妻间的关系,近年来,夫妻俩的感情已渐渐出现裂痕。
一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章显学在一次酒会上认识了童颜。
当时的童颜只有二十四岁,是省摄影家协会会员,一家影楼的老板。因为是搞艺术的,身上便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妩媚与时尚气息,一下就吸引住了人到中年的章显学。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这个出手阔绰身家数千万元的成衣公司老总终于俘虏了童颜的芳心。
他很快便在市区花苑小区买了房子,包养了她,过起了家外有家的生活。
但外表看似单纯实则颇有心计的女摄影家童颜显然并不满足于这种躲躲藏藏见不得光的“二奶”生活,趁着二人打得火热之时,非逼他离婚娶她不可。
章显学对妻子梁梦秋那张千年不变的冷脸本就渐生恹倦之心,回去之后就跟她把离婚的事隐隐约约提了出来。
梁梦秋听了反应出奇的平静,盯着他冷声道:“姓章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离婚’这两个字,我就叫你身败名裂扫地出门一分钱你也别想拿到。”
章显学脸色一变,顿觉底气不足全身发虚,回头跟童颜一说,童颜也觉得梁梦秋是个难缠的主儿,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以策万全。
于是乎这“离婚”的事儿,就这么无限期地拖延了下来。
这个月月初,童颜觉得心情有些郁闷,就安排好影楼里的事务,跟着一个旅游团去湘西旅游散心去了。
这一去就是一个星期,按行程计算,童颜将于今天下午坐飞机返回青阳市。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七天未见,章显学早已忍耐不住,太阳还未落山他就向妻子撒谎说要去跟日本人谈生意,借机溜出家门,来与情人相会。
谁知他开车到了童颜的住处,却发现她还没有回家。
他只好一边不住地看表,一边焦急等待。
又等了十来分钟,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十五分了,公寓楼里所有的窗口都透出了灯光,只有童颜住所的窗户里一片漆黑。章显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掏出手机正要给童颜打电话,忽然呼啦一声,从大路边蹿过来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一直开到公寓楼的楼梯口才停下来。车门开处,走下来一位身材高挑的黑衣美女,正是童颜。
章显学心中一阵狂喜,待出租车掉头走后,他悄悄从车里钻出,冲进楼道,从背后一把抱住了正要上楼的童颜。
童颜吓得啊地一声惊叫,回头一看是他,不由满脸嗔色,打了他一下说:“你要死了,吓了人家一大跳。”
章显学一边用不老实的手搂着她的腰往楼上走,一边笑嘻嘻地说:“知道今天你会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飞机不是下午五点多就到了吗,怎么现在才回家?快说,是不是背着我到外面会小白脸去了?”
“哪儿呀。”童颜嗔了他一眼,一边乏累地捶着自己酸酸的胳膊一边说,“飞机晚点不说,从机场回来,我都快到家了,忽然有位女顾客打电话给我,说是在影楼门口等我,非叫我马上过去给她的宠物狗拍一组照片、让她今晚就要坐飞机出国的老公带走不可。”
章显学说:“你店里不是还有两个伙计吗?干吗非要你这个老板娘亲自出马?”
童颜开的名义上是影楼,实际上只是一爿小小的照相馆,店里请了一男一女两名工人,男的是摄影助手,女的是化妆师兼打杂的。
章显学曾到店里去过几次,所以比较熟悉情况。
童颜说:“那两个工人呀,每天下午五点半一到就打烊下班啦,想叫他们回来加班,开口就要加班费。再说人家顾客是慕名而来,指名叫我这个省级摄影师亲自操刀,还说只要照片拍得满意,收费不是问题。承蒙人家如此看得起,我只好先返回店里,花了几十分钟时间,总算把她和她那两只调皮的哈巴狗给打发走了。”
“哦,原来你是为了两只哈巴狗而将我冷落在一边呀。”章显学不怀好意地笑着,手往她腰里一捏,“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话间,两人已进到屋里。
童颜开了灯和冷气,久未住人闷热难耐的房间里顿时吹起一阵凉风。
童颜弯下腰,翘起好看的臀部,正要换鞋,章显学忽然从后面扑过来,将她按倒在沙发上,伸手就去扯她身上的衣服。
童颜双颊酡红,衣衫不整地推开他,佯嗔道:“不要嘛,人家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澡呢。”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章显学早已欲火焚身,饥渴难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嘻嘻笑道:“你先把我这只饥饿的哈巴狗儿喂饱了再洗澡吧。我的美人儿,就是三天不洗澡也是香的。”他喘着粗气,就像剥龙虾似的,三两下就把童颜身上的衣裙剥落下来。
童颜双目微眯,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就半推半就地抱着他滚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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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为了补偿这一个星期以来的相思离别之苦,这天晚上,章显学和童颜都很投入,从沙发上滚到地毯上,再回到席梦思床上,等到两人心满意足精疲力竭平静下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童颜雪白赤裸的胴体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翻了一个身,从章显学怀中钻出来,用纤细的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媚笑道:“哈巴狗,现在你吃饱了,该轮到我去洗澡了吧。”
章显学意犹未尽,伸手往她胸脯上抓去。
童颜格格一笑,泥鳅一样滑下床来,提了衣裙,趿着拖鞋走出卧房,走进了外面的浴室。浴室里很快便响起了哗哗啦啦的水声。
章显学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盒烟,掏出一支点燃刚靠在床上抽了两口,忽觉一阵尿急,急忙一边往身上套着衣裤,一边光着脚板冲进了与浴室仅一墙之隔的厕所。
正在这时,卧室里的电话忽然尖声尖气的叫了起来。
童颜在浴室里一面冲洗一面大声叫道:“哈巴狗,快帮我接一下电话。”
章显学应了一声,一边嘀咕着:“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来。”一边跑进卧室,刚要伸手去接电话,忽地想起什么,还是先谨慎地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见到来电显示上那一长串熟悉的手机号码,他的脸当即就白了,忙叫道:“阿颜快来,好像是我老婆用手机打来的。”
“什么?是你老婆?”
童颜也吓了一跳,连花洒都来不及关,披了一件浴巾就湿淋淋地跑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她知道的梁梦秋的手机号码。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同时掠过一丝惊疑之色。
电话依旧不依不饶的响着,声音倔强而刺耳,好像对方知道屋里一定有人似的。
童颜望着章显学,不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