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隐忍。
忍得他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说了声谢谢,忽然抬头轻笑,“分了挺好。要不是看他俩分了,我也没机会趁虚而入。”
这话是对大家说的,不是对她。
祝清晨一愣,疑惑地对上他的目光。
薛定没看她,只含笑望着二姨夫,“清晨眼光高,寻常人看不上。我不过是个新闻记者,新华社说起来好听,年薪也差强人意,上不了百万,工作性质也注定了忙天忙地。我爸妈又是大院子弟,文化水平高,但不太好打交道。这不,我这状况,她可看不上,到现在也还只是朋友关系,死缠烂打要她带我回来蹭个饭。”
二姨夫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你,你们俩现在啥关系?”
薛定唇边,笑意更浓,“我在追她。”
侧头看她一眼,眼尾上扬,像是只阴险狡诈的狐狸。可哪怕阴险狡诈,也当真是只好看的狐狸。
“追不追得上,那就两说了。”
他的态度和先前,真是天壤之别。
起初问他做什么的,他含糊其辞,只说从事新闻行业。
问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他说普通家庭罢了,住在北京老城区。
呵,转眼就换了个说法,成美丽新世界了。
做的是新闻行业,在如雷贯耳的新华社!
家住北京老城区,传说中高干子弟云集的老北京大院!
年薪不高,到不了百万!?那他的年薪起码得以十万计数,奔百万了?
在沧县这小城里,二姨夫当了个自以为响当当的派出所所长,工资也不过几千块。
薛定一番话,成功令他沉默了。
就这条件,还谦虚地称自己配不上祝清晨……
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祝清晨,原本憋了一肚子气,结果一抬头,对上薛定含笑的眼,那点子隐隐作祟的自卑,和翻江倒海的愁苦,骤然就灰飞烟灭。
他望着她,手里拿着那只削得圆润小巧的梨。
眼一眨,亮得像是淬了光。
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却硬是看出了端倪,他分明在说:你瞧,我帮你报仇了。